荣城南城门外,万余草蛮大军如潮汐而来,又如潮退而去,一波波箭雨疯狂涌上城投,正是草蛮经典的奔射之法。 草蛮军阵中,鞑乐部主将巴沙尔面带笑容,毫无战场上应有的紧张和肃杀。 巴沙尔受鞑乐部王汗巴特尔指派,带万余骑兵偷袭荣城,为求奇效轻装简行百里奔袭。 在巴沙尔看来,此次偷袭荣城应手拿把掐,毫无困难可言。 然,荣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其意料。 自袍泽道被破,镇蛮领的令兵就将消息传到各个关隘,荣城乃两领重要枢纽,自然也在通报之中。 荣城虽平日里安逸惯了,但面对如此情况,守将谢刚也是积极准备,不管蛮军来与不来,小心总无大错。 尽管如此,但因物资不足,荣城虽有准备,却扔显得有些仓促。 当大军兵临城下之前,谢刚早就命人关闭城门严阵以待。 巴沙尔大军奇袭未果,果断采用骑射之法,重在射下荣城有生力量。 尽管攻了一天仍未城破,但巴沙尔通过守城强度,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或是半日,最多一日,这座关隘就是其囊中之物。 谢刚正指挥众将士守城,乎有数百精壮冲上城头,为首一人一身粗布麻衣,补丁摞着补丁,显然是穷困人家。 那汉子见到谢刚,抱拳说道:“小人李二,带数百相亲,应将军号召,前来守城。” 谢刚大喜,命侍卫亲带众人协助守城。 此时,守城兵马不过千余,有李二等人加入,虽未受过任何训练,但多少也算是一大助力。 又在此时,有兵卒来报,说邹家家主之子带千余家丁前来助拳。 谢刚欣喜不已,亲自到城梯口迎接。 邹平刚刚行至谢刚百步外,谢刚就应了上去,高声说道:“邹家高义,谢某铭感五内,待此间事了,谢某必禀报领主,重酬邹家。” 邹平心中冷笑,但面露笑意,朗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谢将军客气了。” 两人距离不断拉近,谢刚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邹平虽面带善意,但其身旁众人却有紧张且狰狞之色,手都不自觉的握着刀柄,显得太过异常。 谢刚暗自皱眉,心中多了些疑虑。 谢刚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皱眉说道:“邹公子的家丁,似乎有些太过紧张了吧?蛮军虽众,但荣城城高,又有众豪杰相助,收住城池静待援军不在话下,众位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邹平还未搭话,一旁的家丁似是承受不住心里压力,提刀暴喝:“杀!” 如此惊变让谢刚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怒视邹平道:“尔要谋反?就不怕领主灭你全族?” 邹平暗叹家丁无能,若能等谢刚靠近一击必杀,必然事半功倍。 如今,家丁提前暴露,他也无可奈何,既然已经被谢刚察觉,自然是一条路走到黑。 邹平面目狰狞的看着谢刚,道:“蛮军破城,我邹家难以幸免,不如拼死一博,给邹家博各希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将军!得罪了! 众家丁,随本公子夺城。” 众家丁分分拔出战刀,齐齐想谢刚杀来。 谢刚也不甘示弱,带着城下兵卒与之对杀。 一时间,城上城下喊杀声一片。 当秦博康和马三赶到荣城时,荣城西门已经人山人海。 由于难民都拖家带口,世家更是车马不少,使得西城门严重堵塞,已经到了人马难行的地步。 有世家为求活命,更是下达了屠杀平民清理甬道的命令。 如此,使得西城门更是混乱不堪,每行进一步,都是血泪交织。 秦博康和马三都有些傻眼,急忙排兵卒抓人询问。 不多时,一兵卒抓着一个身穿小厮服侍的年轻人过来。 秦博康焦急的问道:“容城现在是什么情况?蛮军可曾破城?” 那小厮似乎是被吓的不清,言语不明颠三倒四,让秦博康听得一头雾水。 马三忍不住将马鞭在空中打个响音,喝道:“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 那小厮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我……我啥也不知道啊!呜呜……” 说着说着,那小厮竟哭了起来。 这让秦博康和马三更是一头黑线。 马三凑到秦博康身旁,问道:“这当如何是好?” 秦博康也是焦虑,急忙吩咐道:“派人清理甬道,让大军入城。” 兵卒蜂拥而上,开始驱赶难民。 然而,如今兵荒马乱,又有世家豪门身在其中,哪里是那么好清理的。 有世家见平日里能随意呵斥的大头兵对他们发号施令,一个个还秉持这平日高高在上的做派,对来往兵卒打骂呵斥,这使得西城门更是混乱,随处可见各种叫骂申饬之声,更有甚者,已经刀兵相向。 世家不想被人扣上谋反的罪名,兵卒也不敢肆意妄为。这使得,西城门的拥堵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阻塞。 当杜康率领大军赶到之时,整个西城门还在一片混乱之中。 杜康见如此情况,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打马上前,看向秦马二人,沉声道:“为何没有梳理甬道?” 秦博康面有愧色,马三却梗梗的脖子说道:“有世家门阀拥堵城门,我们无法暴力驱赶,双方这才僵持不下。” 杜康知道马三不服自己,但也没想到,其能力也是如此不堪入目。 杜康眼神微眯,隐隐有怒气涌现,强压心头怒意,冷冷说道:“身为大军先锋,逢山修路,遇水搭桥乃尔等之责。尔等颇不上心,令大军行至不前,当军法从事。 然,今大敌当前,本将先不予追究,待到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