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指了指自己:“我啊。”
小二下意识问道:“您要做什么?”
胡亥耐心解释:“我要摆摊。”
小二又重复道:“谁要摆摊?”
胡亥:“…………”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酒楼内外都是一片清脆的笑声。
小二也闹了个大红脸。
他定了定神,赶紧回答道:“这位郎君,门口额……摆摊的话不必付钱,别拦着店面门口就行。”
胡亥眼前一亮:“好耶!”
小二没忍住,又小声问道:“郎君要卖什么?”
眼前白净可爱的小郎君真的要摆摊卖东西?
包括四周的摊贩在内,不少百姓都凑上前来,满眼好奇地打量着胡亥一行人。
胡亥伸手
() 指向马背:“闹,卖田鼠。”
小二定睛一看,登时目瞪口呆:“原来是卖璞啊!”
胡亥愣了愣,又点点头:“对!”
战国时期起,鼠肉制品便是市场上的流通物——直接说鼠肉怕惊吓到旁人,而后便将其中尚未制作成肉干的鼠便被称之为璞。
小二犹豫着:“您打算卖什么价?”
胡亥想了想:“反正打来也没什么用……一文钱一只?”
小二眼睛圆睁:“啥?一文钱一只?”
等他反应过来,连连捂住嘴时已经来不及了,远远涌来不少百姓,皆是嚷嚷着:“什么东西?一文钱一只?”
更别提先前跟随一路的百姓。
他们没了刚才看热闹的心思,倒是双眼放光,死死盯着肥嘟嘟的田鼠。
一文钱一只!一文钱一只!
要知道当今时下,普通人月收两百文钱,按日仅有几十文钱,想要吃到猪肉那也是要做工两三日才能换得一些,鸡鸭兔肉稍稍便宜,也要二三十文一斤,最便宜的鼠肉那也要近五六文钱,到年节要近十文一斤。
一只田鼠起码也有三斤重吧?
更何况百姓们稍稍扫上两眼,便能确定马背上吊着的都是又肥又胖,看着足有四五六斤重的田鼠!
一文一只,那和赠送有何区别?
百姓们呼吸瞬间粗重不少,里面看戏的几人也是腾地睁大眼:“什么?一文一只?”
“嗬!这哪里是与民争利,分明是做慈善事。”
“……倒是我过于偏颇,看错人了。”黑壮汉子也很是直接,毫不犹豫承认了错误。
“不过也不一定。”
“说不定是小郎君不知市价,这才报出这等离谱的价格。”清隽男人想了想,轻声说道。
他们争论之时,外面的百姓也闹了起来。
先是一名胆子比较大的百姓举手道:“郎君,我,我要十只!”
话语一出,现场直接炸开了锅。
随后无数百姓涌向胡亥,就连旁边摆铺子的摊主都直接撇下自己的东西。他们纷纷挤到酒楼门口,一个个高举起手:“郎君,我要买,我要买!”
“我,我要二十只!”
“我靠!你要不要脸——郎君我要五只!”
“我也要十只!”
“哎哎哎哎……我家都三个月没吃上肉了……大家就让我点吧?”
“滚!我家半年都没吃了!”
“我家上回尝到肉汤味的时候……我都记不得了!”
“哎哎哎哎,郎君不如卖给我们店里吧?我们全收!”就连掌柜都冲出来,连连呼喊着。
“呸!掌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么能全给你一个人?”
百姓们瞬间闹作一团,吵闹声此起彼伏。
几个坏脾气的更是撩起袖子,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把,瞧着马上快要打起来。
胡亥
见状不妙:“哎,等等?”
他双手叉腰,直言道:“谁打架就没份啊。”
举着拳头的百姓登时僵住了。
他悻悻然放下手,讪笑着:“小郎君,我们就开开玩笑……谁敢打人啊!”
对面那人也回过神:“就是就是——”
他们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勾肩搭背:“您瞧,咱们还是朋友!”
酒楼里的几名汉子噗嗤笑出声。
两名百姓尴尬之余,也是强装无事发生,又眼巴巴地瞅着胡亥几人。
大家争吵,也是为了家里人能有口肉吃。
一想到有可能没了买这便宜鼠肉吃的机会,几人瞬间心里慌乱起来。
胡亥凝视众人片刻,勉强表示相信。
这点时间村镇上的啬夫和里正也匆匆而止,他们挤入人群中,冲着胡亥和公子高笑了笑:“两位郎君受惊了,黔首们无知冒犯两位郎君,还望两位郎君海涵。”
看着公子高和胡亥的装束,他们心里发愁。
百姓不知,里正和啬夫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来者最差也是有资格陪同陛下狩猎的官宦子弟,是他们绝对不能得罪的对象。
里正转身冲着挤在最前头的人怒喝:“胡闹。”
他指着众人:“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若是伤到小郎君怎么办?”
“咱们没打架啊。”
“就是就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