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沉声应是。
她顺手翻开一本,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详尽清晰的记录:“这是……师傅的笔记?”
老师傅咳嗽一声:“……就一点。”
他背着手,虎虎生风地往外走,同时还不忘放狠话:“我是怕你考得不行,丢了我的脸面!”
吕雉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不就是答应她参考了吗?她乖巧地应了一声,抱着厚厚的书籍往外走,脚下步子轻快得很。
离开刘季以后,她发现周遭好人也是很多的。
吕雉走在半路,便听到一阵唤声。她脚步一顿,歪着头往声音传来那侧看去:“啊?纪卫率?”
吕雉放轻了声音,仔细打量周遭。
纪昀哈哈一笑:“胡亥公子不在,放心吧。”
吕雉松了口气,赶紧走上前来。
纪昀非常顺手地接过书籍,搁在马车边缘:“我老远就看到你了,就是因着这堆书才没认出你来……走走走,我帮你送回去。”
纪昀驾着车,送着吕雉往回走。
吕雉也没拒绝,笑眯眯地往回走。
两人大大方方,顺口闲聊起来。
纪昀习惯性地问上两句吕雉的学业,而后又觉得不对,连忙道歉:“公子三天两头念叨吕娘,我也听习惯了,忍不住就开口问上两句,还望吕娘原谅。”
吕雉摆摆手:“哪里能怪卫率?我还地谢谢卫率在公子跟前提起民女。”
两人客客气气,都觉得对方是个有礼感恩的。
纪昀除去先前遭的那些罪,到胡亥身边以后日子又过得清闲又自在,看着吕雉不免心生怜悯之心,念念叨叨着:“要是在规划署里过得不舒服,就和里面的隶臣隶妾说。”
“规划署里其实也有书房的,书籍不少。”
“快到新年了,你要是想会沛县过年的话也要早点备车……”
“我不打算会沛县。”吕雉打断纪昀的话,“这事大约公子还不知道……我打算参加年后第一场考试来着。”
纪昀沉默一瞬,没劝吕雉。
他话锋一转,说起最近的趣事来:“说起来我今日在郎中令那听见了件趣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呢。”
吕雉露出好奇神色:“哦?”
纪昀挤了挤眼:“是刘季那厮的事。”
从一开始的刘郎,到现在的那厮。
纪昀对刘季直接粉转黑,哪看哪不顺眼。他兴冲冲地朝着吕雉吐槽:“听说他忽然开始还钱了!”
吕雉起初无甚兴趣,闻言却是一愣:“还钱?”
她此前帮忙垫付的银钱便有好几两,硬着头皮典当了银簪子才凑齐了钱,几乎将腰包掏空。
如今……刘季居然会还钱了?
吕雉忍不住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是往西边落下的……没错啊?”
纪昀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是吧?是不是很离谱?据说不但挨个登门道歉,而且连着几日都没有醉酒了,也没有戏弄其余官员,是不是一下子看着规矩了?”
吕雉心情复杂,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绞尽脑汁都没能将刘季从歪道上拉回来,而对方忽然间就学好了?
吕雉非但没感动,更觉得自己此前的付出一文不值。她嗤笑一声:“倒是稀奇得很。”
纪昀道:“对吧?”
他将吕雉送到规划署门口,叮嘱道:“若是刘季又来寻你的麻烦,你就直接让卫士拦着!”
吕雉点点头:“民女知道了。”
纪昀顺带还将消息带到胡亥跟前,胡亥震惊于吕雉的态度,同时也对刘季的反应很是惊奇。他想来想去,最终将问题推给更有脑子的扶苏。
更有脑子的扶苏:“…………”
他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想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扶苏选择转移话题:“阿父说过完年就要让第一批迁移的原六国富贾入咸阳了。”
胡亥莫名其妙:“这不早就定下的吗?”
他看着扶苏紧紧锁着的眉心:“大兄干嘛愁眉苦脸?您又不是头一天听到这个消息。”
扶苏清了清嗓子:“是啊……”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是我阿母出了个主意,说让我与阿父说……将楚国王室也全部迁入咸阳城来。”
熊立案发以后,咸阳宫里的楚国派那是人心惶惶。
作为地位最高,膝下还有长子扶苏的芈夫人成了所有人的支柱,思来想去就琢磨出这么个法子。
扶苏有些犹豫,想了几日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倒是胡亥一听,瞬间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大兄,您的阿母简直是天才啊!”
扶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