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罗族族地,一群黑衣巫祝围绕着一个病弱的青年。 大巫祝闭上的眼睛打开,露出一片渗人的眼白,他右脸上以一片神秘的图腾,从眼角蔓延而去,直直的延伸到黝黑的衣袍里。 他张开了口,旁边的巫祝们顿时闭上了嘴,嘶哑的声音仿若夜空中的枭鸟,凄厉之余又蕴含着神秘的韵律。 “族主,凤阳花被盗,你未必能撑过下一个寒至日。” 坐在轮椅上的病弱青年回道,“无事,我的巫法修炼已到大成之时,无需凤阳花也能拔除寒毒。” 他的气息蕴含着丝丝的冷意,在说话的瞬间,一层蒙蒙的薄雾围绕在他的身边,仿若白玉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仿若神仙中人,只可惜,这个神仙中人却端坐在轮椅上。 他背对着这群族老,一双苍白而瘦弱的手仿若寒玉雕成,其上流淌着一条条的青色血管,轻轻的拂过族地里伴随凤阳花而生的太阳花,灿烂的花朵在他拂上去的那一刻蒙上了一层薄雾,刹那凋零。 大巫祝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凤阳花乃我族至宝,怎能流落在外,族主需尽快追回。” 其他的巫祝们也纷纷的应和,青年侧过头看着这群族老们,脸上露出一个温和而浅淡的笑容,上挑的凤眼露出一个迤逦的弧度,语气却冷淡,但其中蕴含了不可违逆的气势“正是,此次我会亲自出山,追回凤阳花。” 大巫祝皱了皱眉,“族主的巫法未尽全功,就此离族或有不妥。凤阳花虽然重要,却不及族主安危之重,族主安心休养,我等遣人前去便可。” 青年静静的看着这群巫祝,冷玉般的手指在轮椅上一点一点,随意的说道,“不必担心,我既然准备离族,自有我的打算。” 大巫祝正打算再劝,就听到青年微微咳嗽了两声,声音轻柔的说道,“大巫祝是打算违逆我的决定?” 大巫祝沉默了片刻,右脸扯了扯,那漆黑的鸟形图腾越发的狰狞了,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族主已有定论,我等自不敢违逆,还请族主便好自为之。” 他紧接着说道,“但那偷盗凤阳花的叛族之人,还望族主严厉惩戒。” 到底是妥协了。 青年微微点头,“确应如此,我自会好好惩戒。” 他坐在轮椅上,眼神放空,静静的思虑了片刻,做下了决定,“今次外族来袭,族中儿郎们皆是奋勇杀敌,便开放涅槃宫二层让有功之人前往修习。” 静等他做出决定的族老们纷纷点了点头,原本就有的些许不满也渐渐的散去,他们丑陋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显然满意至极。 大巫祝当先对着青年行了一礼,“多谢族主。” 青年点了点头,众人便纷纷退去。 禁地里花树摇曳,风声轻柔,一片静谧,只剩下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闭目长思。 良久,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话,“真是不省心啊……” 青年正是长离,他在离开上一个世界后就化为了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孩童。 整理了过去的记忆方才知晓,他这次穿越到了一个武侠的世界,朝廷式微,江湖横行。 而他所处的方位便是介于朝廷与江湖的一大势力,十万大山,罗族驻地。 罗族传承自古老的蛮巫,世代居于十万大山,已有上千年,是十万大山中最大的部族,世代受朝廷赦封。又因巫法强悍,备受江湖中人的忌惮。 而长离的身份上一代族长的独子,目前罗族最为尊贵之人。 三天前黎族来袭,长离被猝不及防的掳走,族长带领人前去救援,误中埋伏,不幸遇难。随他一起前去的族人也损伤惨重,只剩最后一人勉强带着长离回族,也伤重而亡。 族人得知消息,皆是悲愤交加,大巫祝当即带领族中儿郎与黎族大战一场。这一战打了个一天一夜,最后黎族大败亏输,丢下了占据的地盘,逃往十万大山的深处的祖地。 在长离的意识觉醒后,大巫祝联合了其他的族老,以他年纪尚幼为由,夺去了属于族主权柄,他也不以为意,只将送他回族的那人的小女儿放在身边,当做阿妹养大。 大巫祝的做法倒是正和他意,他的身体在黎族人的暗算下有崩坏预兆,正需静养。多年来,他便长居于族中禁地,借凤阳花的阳火之力以疗伤。 所谓的借阳火之力疗伤,不过是瞒过借口的手段而已,他灵魂极其强大,本命神纹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足以将伤害磨平。但身体受损想要补平却非一日之功,为防暗算,他便一直以养伤唯由居于族中禁地。 罗族崇尚血脉,以血脉作为族中延续的根本,族主之位只传最为纯正的血脉,也就是说,只要长离在世一天,族主之位便归他所有,其他人无法染指,因此许多心怀鬼蜮之人便用尽各种法子对他下手。 蛊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可没有一种办法成功过,无人能伤他分毫。 除了最初的三年他伤势未好之时对一些人有所退让,其后的九年里,他的巫法一日千里,直接超越了族中巫法最为强大的大巫祝,成功的登临了族主的位置,便在无人敢违逆他之意。 他以铁血的手段处理了心怀不轨的那些人后,就彻底的掌控了罗族,之后更是在十万大山三十六族的比试中带领着罗族夺得了第一,稳固了罗族的位置。 十万大山的三十六族是指三十六个大族,每个大族之间都有着各自的传承,但是却也有一个共同的图腾,也因此,十万大山的人在面对外族入侵时也是同进同出。 大会每十年一次,胜者在十年内将成为三十六族名义上的领袖,有着一系列的好处。上一任的领袖便是黎族,而这一次黎族的首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