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探问道:“客人是从哪里听来的,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孙悟空低头沉思不语,顾不得理会他,黛玉便笑道:“我姊弟二人原是道听途说,当作趣闻轶事,因是在附近走亲访友,所以趁兴来此游玩探访。倘是真的,固然最好,若是假的,此地山清水秀,游历一番也是不虚此行,稍后再打道回府不迟,倒也不妨事。”
这话叫店家好生高兴,孙悟空却听出她无意久留,暗地里十分愁急,本想寻几个借口相劝,忽地想起说动黛玉来时的情景,心中微微一动,却是直接拉住黛玉袖摆耍赖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说兴尽而返,好赖也该稍作盘桓,就是停留个三五日也不打紧,不然白白出来这一趟,多么可惜!好姊姊,就依我这一次吧!”
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正好合了黛玉先前的说辞,黛玉原也不是顽固迂腐的做派,故意作态了一会儿,便含笑应允道:“好吧,只凡事适可而止,你不许再胡搅蛮缠。”
孙悟空见她果然再度应允,不知为何,心中异常高兴,正想再说几句话凑趣儿,忽听得“哐啷”一声,隔壁一座酒寮中传来一阵杂响,跟着又是几句大声喝骂,他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店伙计模样的年轻汉子撵着一个小孩子赶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不知死活的小怪物!还敢来我这里讨打!”骂完犹不解恨,又追上前去狠狠踢了那小孩一脚。
那小孩年小身轻,虽被踹倒在地,却立马翻身一滚又爬了起来,恍若没事人一般。孙悟空不禁“咦”了一声,将那小孩仔细打量,见他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上衣服已不太合身,各处均有破损,手腿都□□在外,肤色却极白皙,最奇的是毛发皆是黄色,一双碧眸湛如秋水,炯炯有神,虽生得唇红齿白,颇为美秀,行动却十分矫健,真个是英悍异常。
莫说是孙悟空,就连黛玉也面露异色,向店家问道:“这小孩是什么人?”
店家低声道:“客人莫要看他可怜。他娘几年前才来这里,母子两个都不是本地人,旁人问起她夫家的事情从不肯说,虽是当娘的,也不肯给这小孩取个正经名字,因她自称姓黄,这小孩眉毛发色又都是黄色,全与别个不同,这里的人便管这小孩叫作黄眉儿。”
孙悟空听了,忍不住哂笑道:“这还不可怜?你这人倒是心狠。怕不是你们这乡里村间的都欺负这孤儿寡母吧?”
黛玉微微顿住,十分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以为黛玉不信,又凑到黛玉耳边小声道:“我从前在南瞻部洲见过不少哩!”
黛玉轻轻一叹,没有说话,那店家则便讪笑道:“客人说的哪里话?这黄眉儿的娘颇通些拳脚功夫,并不是普通妇人,等闲三四个男子也近不得她的身,哪个能欺负得了她?只是年前的时候她进山打猎,一时失了手,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这才留下黄眉儿一个人在这里。这小孩天生力气大,肢体筋实,也不怕打,因是没了娘,便四处搅扰,靠着偷抢东西过活……”
黛玉听了开头,便知此人所言不尽不实,只是懒得理睬他,又见那黄眉儿起身后,那店伙计仍是不依不饶,不知扔了一团什么东西摔到他怀里,又骂道:“无知小鬼,休想拿你死鬼娘的那一套卖弄!谁要你的破烂玩意,想从我这里换好东西,做梦呢!”
那黄眉儿先还冷着脸任由他打骂,这时却是勃然大怒,眉宇之间满是悍然之色,回嘴道:“我并不强拿你的东西,你不换也由你,只你怎敢骂我娘?再开口,我绝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