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视线仍留在地上的一堆衣服上,怀疑上面被人泼了粪。
“你得罪谁了?”她小声儿问道。
“本王要沐浴。”景行对着福全挥挥手让他把地上的衣服赶紧弄出去。
“胭脂,你去洗洗手,你刚才碰到爷了。”景行只穿着中衣站在外间屋里像个刺猬似得哪都不碰,也不许旁人碰他。
燕之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闻了闻:“不臭啊,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烤肉味?”景行架着胳膊自己闻了闻:“爷怎么觉着身上都是烧死人的味呢……”
“怎么回事?”看来不只是徐家出了事儿,宫里也同样出事了!
“是……”景行欲言又止:“你还是别听了,爷怕吓着你。”
“到底怎么了?”燕之拉着景行回到里屋坐下,她坐在他的身边说道:“你不说我更着急!”
“爷看不见,只能说个大概。”景行抿了下嘴唇开了口,他把今儿宫里的情形大致与燕之说了说。
景行说的很笼统,燕之却听得汗毛直竖:“这个皇帝陛下可真够狠的!”
“安王要夺他的天下,他不狠也不成。否则有点本事的人就会动歪心思。”景行轻声道。
“不过幸亏夫人离去的早,今儿有不少人都给吓晕了,是抬回去的。”
“国师大人如何了?”燕之问道。
“无事。”景行过了片刻才说道。
“那就好。”燕之呼出一口气低声道:“也真够难为他的,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点天灯,他怎么受得了呢。”
景行微微点头道:“国师也晕了过去,世子受刑时他并未亲眼瞧见。”
有一件事儿景行和谁都没提过。
旁人都以为水轻舟从午门跃下不过是为安王念了往生咒,这本无可厚非。
国师大人本就是为护佑大惠苍生而生,安王做了反贼走错了路,他更要慈悲超度。
人臣父子,国师大人都做到了。
景行没说的是,水轻舟终究是营私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了禁术丹火!
丹火烧起来的时候是无色的,寻常人看不见。
景行天赋异禀,虽然身子已经弱到不能看清东西,但他却能看见水轻舟催动的丹火。
丹火能融掉万物,自然也能极快地结果了景瑾,让他少受了很多罪。
而水轻舟吐血昏厥后,安王世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吊着直烧了许久才彻底咽了气。
“你也吓着了吧?”燕之见他眼睛发直坐着半晌不语,忙起身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胡撸胡撸瓢儿吓不着……”
景行倚在她的怀里鼻息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慢慢地闭了眼,笑了。
别说在他面前杀个把人,就是让他站在死人堆里他也不会怕。
经多了事,景行从来不怕死人,只会顾忌活人。
他不过是厌恶那股子人身烧焦的味道罢了。
既然燕之以为他害怕,那他就认了,这样被她宠着哄着也挺好。
……
“要不,咱们明儿再回去?”等着景行沐浴更衣之后已是掌灯时分,虽说冬天天黑的早,可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看着身子微微有些发热的景行,燕之犹豫着回不回南菜园。
“要回的。三天回门,这是规矩。”景行站了起来自己往外间走:“给爷披上斗篷,爷必须和你一起回去。”
“你现在这样儿就怕夜里又要发烧。”燕之扶着他好言好语地劝道:“府里有大夫又有药,还是在府里住一宿,明儿,等你好些了咱再回去。”
“没听说四天回门的。”景行伸着手掰着手指头给她算日子:“二十八大婚,二十九大年夜,今儿初一,正好三天。”
燕之拗不过他,又惦记着回南菜园去瞅瞅徐金蟾,便与景行一起上了马车,俩人连晚饭都没吃,匆匆地奔了南城。
“王爷呢?”本想着大年初一要全家在一起吃团圆饭,景姃直到了晚膳时分才带着孩子奔了景行的院子,却发现景行的寝殿黑着。
“回三郡主,今儿是王妃娘娘回门的日子,王爷与王妃回了岳家,说晚膳等您吩咐了在开。”守门的小厮脆生生地回道。
“不早说!”三郡主沉了脸拧了身子气哼哼地往回走:“让我们娘几个白跑一趟!”
守门的小厮垂手不语,心里却道:王妃娘娘三天回门府里谁不知道?这还用说?
“晚膳摆在我屋里去。”景姃头也不回的对跟在身后的婆子说道:“让厨房给我蒸碗鸽子汤,把油撇干净。”
“是。”那婆子忙不迭的应了。
……
“哎,有件事儿我得和你说说。”进了南菜园村眼瞅着就要到家门口,燕之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可不许骂我。”
景行一皱眉:“你又收了个男徒弟?!”一想起她收的那个小白脸徒弟景行就腻味。
“什么啊!”燕之轻轻的给了他一拳:“说正经的呢,你别胡扯!”
“说吧,爷听着呢。”景行梗楞着脖子,心里琢磨着将来得了空还是得给梅卿弄走。
“徐家今天被抄家了,这事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