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拉着二哥的手还没松开,眼睛正看着三哥。
是不怎么高兴,但皇阿玛应该没理由罚三哥。
八爷的胆子要更大一些,他是在跪下之后扭头去瞧的。
同样因为角度,他看不见两个哥哥的脸,只瞧得见皇阿玛,在看清楚皇阿玛脸上的表情后,八爷默默把头扭回来。
以他对皇阿玛的了解,今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皇阿玛怒不可遏的样子他见过,无论是上辈子辱骂他,要与他断绝父子之情时,还是拔剑要砍他时,都不是现在这样的眼神。
也对,二哥听了皇阿玛的话能想起老祖宗和孝诚皇后,三哥怎么就不能想起大哥呢,这也算不得过错,只能说是三哥太……重情重义了
。
四爷是挨着皇阿玛和二哥三哥最近的人,这会儿听着三哥的哭嚎声,思绪却忍不住飘远了。
等他回去,如果将此间之事说给福晋听,他都能想象到福晋惊讶的眼神和犀利的总结。
虚假的夺嫡之争:波云诡谲。
真实的夺嫡之争:上场哭嚎。
此等场面,等到宗亲宴结束,怕是会很快就传遍京城,甚至整个大清,说不定还会有好事者将其写进书里,不知道后世之人见着会不会怀疑是写书人杜撰出来的,毕竟这实在荒唐。
二爷修身养性数月,这会儿差点没绷住,老三这根搅屎棍,什么时候提老大不好,偏偏这时候提老大。
再说了老大是被谁告进去的,老三心里没点数吗,他让人在外传播是老八所做,生生给老八添了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但老三不会失忆了也以为是老八状告的吧。
做人怎么能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怎么好意思提老大的。
因为跪着又被皇阿玛拉着手的缘故,二爷不好挪动位置,但身旁老三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实在埋汰,他微微收了收右侧的胳膊,整个身体也有意识的稍稍向□□斜。
再多看一眼,他方才在宴席上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三弟还是收收眼泪擦擦鼻涕吧,当着皇阿玛和这么多叔伯的面莫再作小儿之态,我记得你们家弘晟都快十岁了吧。”二爷忍无可忍的道。
老三就比他小一岁,去年就已经到而立之年了,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不是三加一岁。
“弟弟只是一时情难自抑,让二哥见笑了,我这副模样实在是没出息的很,如果弘晴还活着,今年应该是十二岁了,怕是连他都要笑话我这个阿玛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三爷提到长子,本来已经停住的眼泪,又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扭头看向老二的脸,想仔仔细细看清楚老二脸上的表情,却只能看到几分厌烦。
是把人害死了,连名字都不能提吗。
“皇阿玛……”三爷扭过头去唤了一声,老二当年是真的不知情吗。
康熙握着保成的手突然紧了紧,随即之后松开,把手收回来。
“魏珠,去拿几条帕子来给诚郡王擦擦脸。”
康熙走回到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微不可闻的长叹了一声后,望着跪了满殿的人开口道:“都起来吧。”
安郡王马尔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八爷的方向,又极其隐晦的瞄了几眼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平郡王纳尔苏……心中大定。
太子,不,是理亲王,到底是不得人心,现在就看万岁爷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依着八爷的想法,前期在万岁爷还没有复立太子之前,他们这些人尽量不表态,就算是表态也是作为阻力存在,这样万岁爷就会不断给二爷加码,等到二爷被复立为太子,那才是他们为太子造声势的时候。
康熙原本预备的话只说了半截,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说后半截了。
说什么,大年初一老大被革了爵圈着,他这个当皇阿玛的在大殿上跟众人回忆孝诚皇后吗。
上首的人明显不高兴,下头的人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今日是宗亲宴,在场都是宗亲,除去众皇子外,也没有几个是跟二皇子一条心的,二皇子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皇上去年怒斥太子暴戾恣睢,那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平郡王、海善贝勒、普奇功这些宗室都曾遭受过昔日太子的毒打。
早先二皇子的太子之位稳固之时,大家忍也就忍了,可是去年皇上废太子,他们这些对二皇子不满意的人自然也没闲着,该算账的时候上呈废太子的罪过,其中也有一部分宗亲在废太子之后选择了站队。
皇上现在要复立太子,宗亲中有许多人都害怕将来会被清算,不担心清算的人,有些也不喜二皇子的性情,谁都不想上头有一个动辄挥鞭子的‘暴君’。
在场实在没几个人能高兴得起来。
第二次了,接连两年,宗亲宴都是不欢而散。
九爷是回府的路上才想起来,三哥突然在大殿上如此情绪激动的怀念大哥,虽然扰了皇阿玛的兴致,触了老二的霉头,但岂不也向世人证明老三和大哥感情深,当年在德州行宫的真相就会被埋得更深。
去年状告大哥,今年当众怀念大哥,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信。
“爷愁什么呢?”九福晋随口问道。
不会是朝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