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雪后初霁，天空恢复澄澈，一片蔚蓝。
祝音算是几人中醒来较晚的，她起身后只看到林清也在叠被子，便打了声招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
林清也叠被子整齐得如同豆腐块，在这个简陋的土坯房中活像一个勤劳能干的农村小伙。
他抬起头，轻声道：“没事，我们也才刚起床不久。”
祝音“嘿嘿”一笑，爬下了床，叠好被子穿上外套后走出房子。
房外的大院此时已经站满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在兴致冲冲地看着雪山顶上的景色，仿佛昨天的疲倦和恐惧一扫而空；只有少部分人仍然在担忧着眼前的情形。
祝音在门口张望寻找着自己同伴。汤米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她，向她大力挥手。
“你们昨晚都睡得怎么样？”祝音走了过去问候道。
“不怎么样。”回答的是徐昂，他眼下的黑眼圈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我做梦一直梦到有女鬼要劈我的头，逃跑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比拉练十公里还累。”
一旁的汤米幽幽看着他，手指僵硬地指着他的肩膀，故意用惊恐的语气说道：“看来你没跑掉，她现在正骑在你头上呢。”
壮汉徐昂尖叫一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最后还是崔雨安慰了几句，才让如同惊弓之鸟的徐昂渐渐平息下来。
“要不要合照一张？”汤米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拍立得，“此等经历值得纪念哇！”
“要要要！林总也过来拍一张吧，我们的首张团队照片。”
汤米很上道，指着祝音说：“音子你去和林总单独拍一张，我先试试相纸好着没。”
虽然祝音不明白为啥不能随便拍个景点来测试一下，但还是乖乖站在了林清也旁边。
“能不能挨得近一点？你俩都出边框啦。”汤米眯着眼睛看着取景器，拱火道。
祝音听言照做，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手不小心碰到又快速分开。
林清也似乎鼓起了勇气，将手臂虚虚搭在她的肩膀上。祝音也将手举起来，摆了一个标准的比耶手势。
“3、2、1，茄子！”
两人身后是连绵起伏的群群雪山，云雾缭绕。在咔嚓一声后，拍立得嗡嗡作响，留下第一张两人的合照。
*
农家乐集结的四五十号年轻人，稍作修整后在领队的带领下前往4号缆车方向。林清也和徐昂几个高大又体力好的男生被额外选为志愿者，帮忙在队伍中前后观察情况，一旦有掉队的需要及时报告。
一路上祝音都神色恹恹，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昨晚她分到的正好是一个受潮较为严重的被子，当时物资短缺，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更换，硬是忍着潮湿盖了下来。
今早起床就感觉鼻塞喉咙疼头痛，浑身提不起劲来。
昨晚讲鬼故事那个叫安泽的男生站在她身侧，以为她是觉得路程沉闷无聊，便找了个话题和她聊天。
“话说，昨天在场的女生中你是唯一一个没被我的故事吓到的，你平时也爱看这些吗？”
祝音只顾着走脚下的路，回答他道：“Steam上恐怖游戏分类按评分排名，我前五页都通关了。”
安泽听言，小狗一般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我宣布《逃生》系列是神作，谁赞成谁反对？”
“鄙人不才，最高难度一命通关。”她抬起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哇塞！”安泽的声音很是崇拜：“大佬大佬，有失远迎。”
两人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同好，立刻热烈地讨论了起来。祝音觉得自己嗓子也没有那么疼了，激情为他讲述着通关的秘籍。
两人交流得火热，全然没注意到一道声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林清也在一旁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他嘴角衔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
祝音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后说：“吓死我了，你怎么神出鬼没。”
“是啊哥，你不是被选成志愿者来着？”安泽也奇怪道。
两人这番话本来都没什么特殊的意味，可落在林清也的耳中就变成了欲盖弥彰、指责他的话语。
他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护目镜下的双眸颜色变深。
“和其他人换了位置，在咱们这边看看。”他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们在聊游戏吗？”
“是哇！”安泽抢先道：“祝音姐好厉害的！”
才认识了多久，就叫得这么亲密。
林清也只觉得一股酸意在他的胸腔里翻涌。
他点点头：“确实很厉害。对了，我们上次玩得那个游戏，什么时候继续玩呢？”
他转头看向祝音，一副期待的语气。
“哦哦你说《双人成行》，回去就可以玩啊。”祝音不以为然地回答着，全然没发觉两个男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安泽则是撇下了嘴，有些委屈的样子。“原来这个游戏姐姐和哥哥已经玩过了呀，我还想着回去加你好友一起玩呢。”
祝音不明所以：“玩过了也可以二刷啊，正好我这次玩得是女性角色，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