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会去哪里呢?息见子其实一直在想这回事。她那些死去的“朋友”会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吗?
息见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叫做五条悟的、被她称作是好名字的男人的身上。对方的背影与其他人无异,然而。然而。
她的心已经冻成了一块石头。
赤岛月岛在拥抱完他的母亲和姐姐后就消失不见了。
“有所留念的人的灵魂,都会留在原地吗?”太宰治似笑非笑地问道。息见子觉得是对方想起了属于自己过去的已经死去的友人的故事。
“大人比小孩更难。”
究竟是更难离开呢,还是更难留在原地呢?息见子并没有讲清楚。她只是有如叹息般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
与谢野晶子低着头,目光晦涩不清。
相比较于那边和家人告别的悲伤的场景,他们这里无比尴尬。一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视若无睹,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她脸上的阵痛感依然燃烧着她的身体乃至心灵,这份被敌人打倒的羞愧的情绪差点将其淹没。她又去看太宰,太宰治,对方的侧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暗云一样的物质。
“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便不再这里久留了。”黑发的男子来的时候是那么的热心肠,现在却一脸冷漠。就好像之前主动提出要帮助赤岛香鱼的不是他一样。
太宰治就讽刺他,您的好心肠只维持了一天的时间啊。
“谁让我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呢。等到太宰君到了中年,说不定也会累到连帮忙这种事情都半途而废的呢。”
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个男人的话语。
息见子说,敦,我们走。
但是太宰却拦住了他们,或者说,敦。
“你好呀,”属于男性的那只胳膊横在半道上,这让一向脸皮很薄没办法一下子拒绝别人的敦不得不往后退却。在他困扰着提问的时候,太宰治说,“能和我握一下手吗?我觉得和你很投缘。我想,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朋友是无比奢侈的,几乎是珍良的存在。
太宰治总说他的人缘很好,但是他的朋友却很少。
息见子觉得这是变态的行径。而且,一般来说,这个男人都不会这么热情地交朋友。除非是为了从这位“新朋友”身上获取某些财富密码。
想起这个,息见子就有些想要发笑。但是她此时的笑容是低沉的,是苦瓜一样的苦的。
很无奈,是为了从这个陌生男人的边上逃跑,敦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太宰抓住了他。不是用一只手,而是用两只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
那是一双无比冰冷的,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类温度的双手。
于是,这个男人的心中也有了一种猜测。在里面穿着白大褂,外面套着棕色风衣的男人离开之后,他便和与谢野回去了。任务的结果自然是有的,虽然并不是很好看。本应由他们接下并解决的委托,竟然在半路上给两个人截胡了。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然而呢,了截了一桩心愿以及家中发生的灵异事件的委托人,也就是赤岛女士,依旧很感谢他们。
他们拿到了比之前说好的要多的多的委托费,不过这两位当事人的心情并没有高兴起来,相反的,依旧是很郁闷。为了摆脱这种糟糕透顶的坏心情,女医生则是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购物。她的钞票大把大把的往外面花,而钱包永远不会变成干瘪的模样。
与谢野晶子是个有钱人,她几乎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有钱人。有钱的单身女人。
谁都看得出这两年刚刚完成了委托的事务员心情坏到了极点,国木田独步还想着要不要让太宰这家伙休个假疗养一下心情。可他很快就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那么太宰治究竟去到了哪里呢?
这个有着广泛的信息网的男人,正在资料库中查阅某个人的资料。
[中岛敦]
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少。在通过年龄性别以及居住地的排查之后,他的确发现了一个符合这个身份的人。
但是那个[中岛敦],还住在一家名为“沃尔孤儿院”的福利院中。对方不曾被上报为异能者,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片区域。
那么。
那么。
太宰治回想起那双如同死人般冰冷的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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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被谁丢入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他的行动迟缓,连呼吸也不畅了起来。
好痛苦。他想。
那个黑发的小男孩问他要不要一起走,敦拒绝了。然后,那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就像烟雾一样飘散了。
他在半路上问息见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息见子就告诉他,那个男孩早就已经死了,敦之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对方停留在世界上的灵魂。在和自己的母亲说完了最想说的话之后,愿望已经了去的灵魂也便消失,归入天堂或是地狱了。
虽然一开始就有想到这种答案,但是亲耳从他人口中听到事实的真相,敦还是有种痛心的感觉。他也许是为了那个男孩一直被母亲所误解而痛心,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