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想有一个朋友。】这是温世誉的心声。
沈沐心有些愧疚,她倒也不是真的责怪他,见他这个模样,便说道:“对不起,我方才的态度不好。”
温世誉委屈巴巴地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木心贤弟,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也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只有你,你把我当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方才我也只是看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
沈沐心想了想,觉得温世誉这么关心自己也对,她是第一个愿意让温世誉靠近的人,所以他很是欣喜,见她出去那么久没有回来,他也是真的很着急。
沈沐心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而后轻声说道:“算了,回去吧。”
说完,她就走了。
温世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沐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个荷包,上面明晃晃地绣着她的名字,容隐肯定看见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问她。
她深知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容隐现在重来一世,应当是留不得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身边的,她可不想再进一次牢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活着,就能有办法重新想办法保下相府。
因此,她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跑路了。
于是她趁没人的时候想要悄悄打开地下室的机关,她还疑惑为何今日大厅如此安静,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是今日出去了大家都累了便早些歇息了。
她看着那开门复杂的机关,一时间有些苦恼。
终于,她以为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地下室的门被自己打开了。
却不想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容隐挺拔的身影。
他身边站着的,是刚刚开门的华与。
原来,门是从外面打开的。
“木心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容隐如无其事般问她道,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沈沐心顿住脚,对容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殿下,您这是?”
容隐向她走过来,他每向自己走近一步,沈沐心就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进一步。
“背着包袱,先生要走?”容隐走至沈沐心的面前,状似询问地模样问她。
沈沐心仰头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草民家中来信,说家父突发顽疾,来不及上报,殿下,还请让草民回去尽个孝。”
她诚恳的眼睛对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正在她觉得容隐已经快动摇之际,耳中响起一阵讥讽的话语。
【编也不编得像样点,我看这个木心先生口中就没一句实话,也不知殿下将他留下做什么?】
她侧头看过去,见华与正眼神愤愤地看着她。
那是华与的心中所语。
“撒谎。”容隐不咸不淡地说道。
倒是比华与坦率。
“你想走可以,不过,这里也不是任你自由出入的地方。”说完,他便越过她,进了大厅。
不知何时,所有幕僚都被叫了出来,零零总总十五个人,他们脸上没有困意,被叫出来更多的是疑惑。
见到容隐,大多数人脸上的困意全无,表情也从疑惑变成了讨好。
有个男子恭敬地问道:“不知,殿下深夜叫我们聚集于此,所为何事?”
容隐负手而立,没有应答。
他身后的华与上前一步开口道:“各位,现在外面动荡不安,东宫也多受波折,现如今为了节约开支,你们只能留下一半的人,那些想要回家的,就趁早收拾东西离开。”
说完,华与轻蔑地睨了一眼定定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沈沐心。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她。
她身上背着包袱,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温世誉从一开始就看到她站在门口了,他不理众人诧异的眼光径直向她走去。
“木心贤弟,你要走?”他走到沈沐心的面前问她问道。
沈沐心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温世誉没有管她回答与否,只是自然地将她拉到了人群之中。
容隐看了眼沈沐心,说道:“各位,你们有谁想离开的,大门是开着的,现在就可以走,本宫绝不阻拦。”
沈沐心看着容隐平静的模样,感觉他应该没有怀疑自己。
若要帮助相府脱难,容隐是最稳妥的靠山,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以后更能同仇敌忾。
她下定决心,不走了。
剩下的人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安乐窝,只用动动嘴皮子就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大家都是在外过得不如意的人,自然没人想出去。
“既如此,各位,你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谁在这一个月中为本宫获益多,谁就能留下,相反的,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容隐再次深深地看了沈沐心一眼,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出另外一个人。
她知道他想找的是谁。
可她还是干笑了两声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您慢些回去。”
容隐闻言,语气极轻地叹息一声,随后离开了。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