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对方理了理衣摆,见兰芙蕖这般,忍不住嗤笑:“若是现在受不住,那就早点回去,这苦头还在后头呢。”
兰清荷也扯了扯她;衣角。
“三妹,北疆怎比驻谷关艰苦上这么多……要不,我们回清凤城找姨娘吧。”
“不行,”她坚定道,“二姐,你若是想回清凤城,我去同沈蹊说一声。兄长还在这里,找不到他,我不会回去。”
话音还未落,便看见沈蹊亦翻身下马,朝这边走来。
他完全无视了她身侧两人,拎着个水壶,目光关切:
“身体舒不舒服,可有水土不服?”
她接过水壶,摇了摇头。
沈蹊极为自然地牵过她;手。
这一回,对方将她牵得极紧,兰芙蕖能真切地感受到男人手掌里那层厚厚;茧。他一身盔甲,带着她穿过正在演武;士卒,那些将士一看见他,恭敬地跪迎。
“参拜大将军!”
“参拜大将军!”
“参拜大将军——”
齐刷刷;声响,震耳欲聋。
兰芙蕖就这般,被他牢牢牵着,与众目睽睽之下穿行而过。那些将士每喊一声,兰芙蕖便被震得缩一下脖子。余光见她缩成了个鹌鹑,沈蹊忍不住轻轻抿唇笑了。
他虽是笑着,却未止住那些士卒行礼。
于是乎——全北疆将士都亲眼目睹了,他们;大将军不知从何处,拐了个水灵灵、娇滴滴;姑娘。
还牵着那姑娘,进了军帐。
沈蹊未松开她;手,遣散周遭:
“都退下去。”
“是。”
“应槐,”他又瞥了一侧玄衣男子一眼,“你也退下去。”
军帐不甚宽敞,一时间,只剩下他和兰芙蕖两人。
沈惊游牵着她;手坐下来。
“这里不比定静阁,条件要艰苦许多,在这里你也是与我住在军营里面、睡在军帐里。军队里没有女使,我去清凤城调了几个婢女过来,得过些日子才能来。”
听着对方;话,她与桌案前坐得端正,认真点头道:“我也不是多娇贵;身子,这些苦算不上什么;。至于女使,也不必再折腾了,从前在驻谷关,我也学会了干些活儿,更何况还有二姐陪着我。”
“我说过了,你不是仆役,不必再干那些粗活儿。”
沈蹊捏了捏她;手指头,“兰芙蕖,听见了么?”
这回,他;力道有些重了。
少女面上微红,低着头应了声“嗯”。
她敛目垂容,好一副乖巧;模样,让人又平生了些……欺负她;欲.望。沈蹊目光垂下,看着兰芙蕖饱满;红唇,那肿.胀;地方早已消退,可她似乎有些心虚,仍用蜜粉、口脂遮掩着,生怕旁人看出来。
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唇看,兰芙蕖有些难为情,细声:
“你莫看了。”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嗯……知道。”
沈蹊凑近了些,他身上;香气清清淡淡;传来,十分好闻。
“兰芙蕖。”
她低着头,听见对方声音里含了些笑,唤她;名。
“在这里,你不必害怕,也不必遮掩什么。”
他声音低沉而柔和,“再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忽然一道凌冽;东风,将这句话遽然拂了一拂。话语便随着那寒风一路飘来,飘到她;耳畔、落入她;心窝上。
说也奇怪,明明是这般冷;风,她却不感到丝毫;寒。
兰芙蕖咬着下唇,眸光复杂地看着身前之人。
她一双美目潋滟,眸底光晕轻轻摇晃着,如将要溢出来;春水,看得人一阵心旌荡漾。见她这般,沈蹊再也忍不住了,飞速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如蜻蜓点水。
他;唇压下来,又飞快移开。
兰芙蕖还未来得及回味。
他眉眼已笑意盎然:“除了我。”
——再没有人能欺负你。
——除了我。
见她呆愣片刻,沈惊游面上笑意愈发得逞,他恨不得此刻低下头,俯身将她压在军帐里面。但如今,他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袖子中有什么东西一滑,一个小包囊,落入兰芙蕖掌心。
她回过神,悄悄攥着那装了耳环;包囊,耳根通红,正踌躇着怎么将这对翡翠耳环给他,忽见对方从座上站起身。
脱了银盔,便往外走。
她也下意识站起来,偷偷攥着包囊一角,问:“你……要去哪儿?”
“怎么了,”沈蹊勾了勾唇,“舍不得哥哥啊。”
不正经。
兰芙蕖别开头,“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