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四十五岁左右……” 陌生人在她面前一遍遍地摇着头,一遍遍地摆着手,有些人不理睬,有些人则不知背着她和工友说笑了什么,有些人甚至轻浮地说她应该去找当地有名的大混混“头儿哥”,他高兴了或许能帮她找找呢! 查小逸忍受着这一切,她承认这是她自找的,自从那一年她决定要找寻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就注定是一条漫长而又艰难的路。她提醒自己始终不要忘记离家的时候是多么决绝,她不仅要找遍扎灵,还要找遍每一处她此生能有机会去到的地方。 眼前这点窘迫算什么,后面也许还有更麻烦、更难堪甚至让自己想要放弃的时刻,谁让自己生来倔强,非要向命运讨个说法呢! 若不是这次来到扎灵,查小逸也许还不知道被称作“歌厅”的地方不只可以唱歌,而被称作“浴店”的地方也不仅可以洗浴。 卑微的人最害怕别人在自己面前表演卑微,就像狗在看到同类被杀的时候也会流泪。游子酒吧的梁老板说的是对的,无论贫穷与富有,钱真是可以暴露人的本性。这里有太多的东西冲撞着查小逸的内心。在那种赤裸裸地竞演着贪婪的地方,一个外在童真未泯、内心不谙世事的高中女生会显得多么格格不入。 当查小逸向服务员或者那些看起来在当地混得还不错的“老板”打听照片上的人,周围的怪异表情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了狼窝的羊。就算保安没有把她驱赶出来,巨大的心里压力怕是也让她在里面坚持不了多久。 就像从地牢里逃出来重见天日一般,查小逸蹲在路边大口地喘着气。 她刚刚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眩晕的灯光、震耳的音响、刺鼻的烟味还是那些忸怩作态的举动令她作呕,那种恐慌、缺氧、窒息的感觉令她记忆深刻,那是那晚在恶梦里看到尸体时的感觉。 微风吹进心口,她才发觉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找查兴良?” 查小逸寻声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干瘦的年轻男子,油腻的长发遮住了他半张蜡黄的面孔,黑色的薄T恤衫大敞着前襟,露出了胸前一小段看不懂的刺青文字。 “我知道他在哪。”男子轻点着头,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