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风户京介笑吟吟地说,“看哪天,你来警局转一圈,认识你的人比认识松田的人还要多。”
他十分贴心地锁门关窗,一个人形沙袋支起来。
心理诊疗室为了保护病人隐私,隔音效果做得很好,而且是例外三层的套间,哪怕有些噪音,也会在前两间工作室和等候室散掉。
风户京介后退两步,找了个口罩戴上,然后就看到女子两步走上来,一拳挥出去,直接打在那个沙袋的脸上。
“砰砰砰——”
左勾拳、右勾拳,三百六十度转体踢腿——
不到几下,缝了好几层加厚皮革的沙袋瞬间爆开,死无全尸,固定用的钢管断裂到底,沙子呼啦啦,顺着被踢飞的方向,洒了一地。
夏目唯深吸一口气。
“我快气疯啦。”她这句话也说得温柔缱绻,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叫喊,甚至还带着笑容,唯有咬得很紧的牙齿,透露出内里快要爆炸的事实。
这诡异的一幕,没有引起对面任何异样。
“这五年,我上下打点一切。各家各户的信息都查得一清二楚,门槛踏烂了,送出去的礼和人情如流水。已经把路铺平整了,只要他老老实实地做,不,他哪怕只是在他的位置混够时间、混够资历。”
“未来都轻松混上警视总监的位置。”夏目唯慢慢拍掉手上的灰尘。
“他要是努努力,当初那个踹警视总监屁股的梦想也不是无妄之谈。”
“甚至可以当众踹。”
“让警视总监跪下来让他踹!”
“现在一切都要重来!”
她气得挥手,将屋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都翻在地上,屋子里好像遭了贼,没有一处落脚的好地。
“你这是为他么?你这是自以为是。”风户缩在角落,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探头,忍不住插话,“或许,他根本不想升职加薪,也不想揍一顿警视总监。”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在你看来,他能够忍着厌恶,加入自己痛恨的警-察职业,那一定是以此为目标,以恨为动力。”
“但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松田阵平可能……根本没想那么多。”风户京介问,“你不要总是瞒着他。”
“我哪里有瞒着他什么事情,你在冤枉我。”夏目唯一口反驳。
“我给他的领导、同事和朋友准备礼物的时候,他基本都知道,也知道我在帮他打理人际关系。”
“虽然他没怎么详细问过,这个关系网里有谁,也只是比他想象的要大了一点点。”夏目唯挑眉。
“是亿点点吧。”风户京介看到夏目唯心情平静了点,外面似乎安全了,从角落里钻出来,认命地打扫破损的沙袋和报废的桌子。
好在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消耗品,可以走警局的渠道报销。
“你可以把对我说的这些话,和他说说。”
“这种刺人的实话,污染心灵的话,当然要和你这种同类说。”
风户敷衍地附和着:“是是,我污浊不堪,不怕被刺了,好吧。您,心里舒坦了吗?”
“当初你特意找我合作,找关系把我塞进警局,想让我帮衬他,还让我瞒着他不要说。”
“我当时还在疑惑,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瞒着。”
“但这三年下来,心理医生也比较清闲,算是摸清楚爆破处理班的底子了。好家伙。”
“除了那个他的发小,萩原。剩下的,从领导到同事前辈后辈,十几个人,都和你老人家,有关系啊。”
“连隔壁科室都快被你找过来的人包圆了……”
夏目沉默了一秒:“有意见么?”
“可不得瞒着,这要是让正常人知道了,都得吓坏了。”风户京介倒吸一口冷气。
“……我又没有用摄像头和窃听器,比某个小学生和卧底强多了,吓坏什么?”
这句话风户京介没听懂。
“我这叫有备无患么。万一他在单位被领导穿小鞋了怎么办……被同事排斥了怎么办。”夏目生硬地反驳,“而且我没有控制他,他很自由。”
“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害怕霸凌和孤立。”夏目唯语气轻缓,“嚣张外向的表现,也掩盖不了,童年时期留下的阴影。”
“说到这事,你这个心理医生也太菜了。”
“学姐!你要讲理啊!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就是一点隐隐约约的阴影……有的心理患者痊愈了,都没他的状态好啊。”风户京介气得手抖,扫把都掉了,“我是医生,不是神,不可能让一切不美好的回忆,完全消失。”
“一般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算痊愈了。”
“我知道,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庸医不靠谱。”夏目唯不讲理。
她的嘴角微弯,当然是在开玩笑,拉开凳子,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坐下。
“明天下午,定一个三个小时的见面。”
“好。”风户京介没有多问,直接拉开了系统菜单,将这份预约填进去。
“我说真的,我多提一句,没有恶意。和你认识的这几年经历,我很受照顾,足够我写几十篇专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