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的追查,转为更隐秘的方式,甚至连羽林卫都没用,转而启用了鲜为人知的暗卫。
苏杳的行踪掌握在他的手中,偏偏是这里——虽说确真是陈家的亲戚,婚期也是一年前就定下来的,沈远还是觉得过于巧合。
若不追查清楚,他此生都不会安心。
因在小镇上带着幂篱反而让人觉得奇怪,明瑶索性没戴,仍旧盯着“苏杳”的脸,带着瑛瑛逛了一圈。
“她易容了。”张宴放下手中的西洋望远镜,肯定的对沈远道:“这手法极为高明,若不用特殊的药水,根本揭不下来。”
哪怕她伪装得再好,张宴还是从她的皮相中看出些问题。
这人容貌上有两三分像那位早逝的明贵妃——张宴立刻就明白了,难怪皇上会甘愿用最后一次机会。
既是张宴都确认过了,沈远再无迟疑。
“请先生替朕配置这种药水。”他沉声道:“做完此事,先生便可离开此处。”
张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平静的应了。
***
眼看又是几日风平浪静的过去,眼看陈禹舒表妹的婚期将近,明瑶决定早些出发去寻那本医术。
这次她决定带着驾车的青松和会些功夫的双鲤,让素云留下来陪着思安。
“思安,瑛瑛。”临走的前一夜,明瑶对两个孩子道:“娘有些事要去办,最迟两三日就回来。思安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你们不许出去知道不知道?”
两个孩子乖乖的点头。
明瑶照例先去哄瑛瑛睡下,随后到了思安房中。
“娘,思安也不能跟您一起去么?”他扬起小脸儿,目露渴望的看着明瑶。
在有层层保护的陈府中,对思安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虽是明瑶被他看得心软,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娘很快就回来。”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道:“思安是个乖孩子,会记得娘亲的话对罢?”
思安终于没再坚持。
“娘,思安梦到了姐姐。”他换了个话题,小声道:“姐姐说喜欢思安,还给思安买了好多好吃的。”
明瑶一怔,想起了安安。
安安最是懂事,若知道自己有了弟弟,定会很有长姐的风范。
她下意识弯起唇角,只是笑意很快如轻烟般散去。
“娘今夜陪你睡好不好?”明瑶改了主意,将思安抱到了自己的架子床上。
思安高兴的欢呼一声。
母子二人安顿好后,思安在明瑶怀中很快闭上眼睡着。看他的眉眼,她不住的想起安安。
安安应该出落得更好了。
哪怕是沈远惺惺作态要为她守三年来感动他自己,也该到时候了。明年就会选秀,到时候后宫中有了别的孩子,沈远也不会这般时时将她都带在身边了罢?
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着这件事,明瑶直到后半夜才朦胧的睡了一会儿。
因急着要赶路,她一早就起来了,再次叮嘱素云等人照顾好孩子们,便带上准备好的行李悄悄从侧门离开。
当沈远得到消息时,已是晌午时分。
明瑶在乡下住过一段时日,她娘亲便是葬在了那里,她一定是去那里祭拜。
“安安,爹爹有些事要做,怕是要离开两日。”沈远有些歉然的望着女儿,说好了带她出来玩,到了这里后却一直让她待在院子里。
大公主懂事的道:“爹爹去忙正事吧,安安等您回来。”
在外面两人改了称呼,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上一次与明瑶一起出宫时的情形。
父女两个默契地谁都没提。
沈远出来后,骑马追了上去。
为了加快速度,他没带侍从,只让暗卫们远远的跟着。
今日天气不错,一直到午后都是晴空万里。
可才过了申时初刻,日光渐渐隐去。只见从天边涌起滚滚黑云,还刮起了风。
顷刻间,一道闪电撕开天幕,紧接着雷声响起,眼看着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在身上生疼——
此时不宜赶路,可按照路程“苏杳”也还没到目的地。
沈远只草草穿上了蓑衣,一路上留心寻找了“苏杳”所乘马车的踪迹。
终于在郊外的一处废弃的娘娘庙中,他看到了有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撑着油纸伞下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个丫鬟。
沈远控住缰绳停下,眼看着她带着丫鬟走了进去,陪她一道的小厮则是牵着马到了旁边能避雨的廊下,自己又提着车上的包袱走近了庙中。
这座娘娘庙占地不小,沈远绕到了后面。
“二奶奶,您的外衣有些湿了。”双鲤从青松手中接过了包袱,对明瑶道:“等奴婢打扫一下,您换件衣裳歇一歇。”
她们进到了侧殿中,看起来还算干净。
双鲤陪明瑶待在里面,青松则是在庙中找到了些干燥的柴火,看起来先前也有人住过。
幸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