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头,她也没戳破他的鬼话。
两人一路离开了客栈,前往存放昨日案发现场证物和尸体的仓库。
庆典的日子里发生这种事,女蛮国国主也觉得晦气,撤走昨日殿堂里的所有摆设,又吩咐女蛮国的女官们将墙面和地面来来回回洗刷三遍。
他们两人若是再回去正殿,恐怕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你别忘清理过罪场现场后,在城中不远地方的仓库中,将昨日殿中的东西,按照原本的位置重新摆放。
仓库外空无一人,只有两名女官把守在门前。
元邈跟着铃兰走到仓库门口,铃兰站在前面,和把守在门口的女官交涉:“可否容许我等两人进入仓库里查看一番?昨日我有东西遗落在宫殿里。”
女官对铃兰一改昨日的亲昵态度,说道:“这可不行,现在您是嫌疑人之一。”
“那.....”铃兰抱着拳头,一表失落,“那我只好回.....”
女官却道:“且慢,若真是重要的物什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行个方便。你不可以进去,但是他可以。”
女官说着,指了指元邈。
“国主调查过他的背景,应该没有什么可能买得起毒害死者的三步勾魂散。且和死者之间并无任何冲突和正面接触。”
铃兰松了一口气,这样元邈的希望没有落空,虽然她不打算参与此事,但是还是希望真相能在元邈的帮助下早日水落石出。
“我先交代他几句。”铃兰对女官说道。
她悄悄把自己的随身信物塞元邈,小声道:“等下出来的时候,只管拎着信物,说是我遗落之物。”
元邈点头。
铃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元邈进入仓库。
其实事情到这里,她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安的,唯独觉得空站在这里干枯无聊,便拜别了两位女官,到女蛮国附近的街道闲逛去了。
她的身影穿梭在女蛮国的街道,元邈站在仓库的二楼,拉开窗户向外看,正好看得真切。
元邈目送铃兰的背影消失,便将视线重新投入眼前的现场。
他先是打开危澜紧握的手,见危澜右手相较于左手有些微微发暗,指缝里残存白色碎屑。
元邈取出事先调配好的试剂,涂抹在尸体的手掌、指缝、昨日可能接触过的物品之上,包括昨日的饮食,餐具,热毛巾。
盘子上面没有任何毒性反应,用过的热毛巾上却有一些,但是盛热毛巾的木盒子里却没有任何毒性。
昨日死者食用过的剩下的鱼肉里没有毒物反应,但他剥下的鱼刺上面却有毒素反应。
元邈心里有些犹豫,那究竟是什么引发的中毒。
这时,他脑海中回忆起昨日记忆中的危澜,这对于他而言并不十分困难。
昨日他确实多看了几眼危澜,因为危澜偶尔看向他身边的铃兰,使得他警铃大作。
昨天危澜坐在他和铃兰的对面,时不时瞄向铃兰。
在烤鱼上来之前,反反复复地使用毛巾擦拭右手。等烤鱼上来之后,危澜与身旁的阿洁交谈,眼睛又时不时瞥向铃兰这边。
元邈努力甩开那眼神,继续回忆着后来发生的事。
危澜将烤鱼翻了一面,然后分开两根筷子,先是用筷子试图去挑动鱼刺,但发现鱼刺太软,故而改用手指亲自去挑动鱼刺。鱼刺不小心扎到手指,他用嘴含了一下手指。
元邈翻开危澜的手,果然见到指尖有细小孔洞。
剥好鱼刺后,危澜忽然皱了皱眉头,右手抓了抓左肩。
元邈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道飞速闪过的光,他轻扯一下危澜的披肩,将剩下的试剂落在披肩之上。
然而结果却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这披肩上几乎没有过多的毒素反应,毒素聚集的地方,只有危澜向后伸手可能会触碰的位置。
他稍微有一种挫败感,想着铃兰等下该过来接他回去了,正开动收拾手头的道具。
忽而他瞥见危澜的左肩膀上的兰花图案。
众所周知四时会的成员肩膀上皆是有一个与品阶对应的纹案,危澜是兰字科的成员,肩膀上是兰花并不奇怪。
只是,这图案和普通的兰花不同,似乎危澜左肩曾受重伤,伤口似乎很难结痂,以至于溃脓淌着黄色恶臭液体。
那伤口看着像是为钝器所伤,但刀口过于不平整。
元邈心中感慨,中原品质上乘的铁匠铺里造不出没有这么钝的兵器,危澜的这陈年旧伤应该是在昊彩国造成的。
伤口因时不时散发着恶臭,又长势极为难堪。元邈实属不忍直视,拉起危澜的披肩,轻轻覆盖在那伤口上。
元邈拉起披风时,瞥见披风领口部位的图案。
一对并不对称的龙凤图。
元邈低头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
铃兰走在街道上,忽然瞥见那日在宴会见过一面的墨琴两人,他们站在街道的另一侧。
墨琴对着铃兰露出一道笑容,素棋纳闷地看一眼铃兰,在墨琴耳边耳语。
周围有女蛮国的百姓路过,刚好瞥见这笑容,不禁遍体生寒。
铃兰接收了这笑意,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