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躲在暗处取出信件,查看信件的内容,眼神冷了冷。
泛黄的纸张上面空空如也,半个字都没有,看来是桩加密信件。
铃兰将信件敛入袖,仔细估算下时间,已经过了晌午。现在她回去客栈看信有点晚,元邈那边应该差不多查看完危澜的尸体。
若是元邈发现她长时间行踪不明,他该起疑了。
铃兰在附近随手买入些长安稀罕的土特产,便动身前往元邈所在的仓库。
抵达仓库的时候,元邈早已站在楼梯口等候。
铃兰飞奔向元邈,到他身边时已经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话。
“庆典花车经过的街道拥堵,这个时候赶过来,辛苦了。”元邈朝着铃兰伸手,拿去她领口附近的一片花瓣。
铃兰觉察到他指尖的冰凉,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的在意。
等她缓过神,提起双手的礼物,递给毫无自觉的元邈。
“我选了些女蛮国的特产,你先挑一些,剩下的给我。等我回去后,正好拿来打点裴家得上上下下。”
说到这里,两人心里都清楚,铃兰回去后便会离开元家。
元邈打心底是不希望铃兰离开的,他告诉自己是因为担心铃兰和裴相私下谋划些不利于社稷的事,要把她安置在身边。
但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也明白自己的动机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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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客栈外树枝上站着的乌鸦一下接着一下地嘶吼。
铃兰在窗口点燃一根火烛,将方才墨琴的那封信靠近火源。
那张纸是以葱白书写而成,葱汁与纸张发生反应,形成一种燃点较低的物质,经过烛火的加热,葱汁在纸上会呈现出褐色。
而墨琴的那一束铃兰花并非是个礼物,而是用以掩饰葱汁气味。
纸张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浮现出一行小字。
“今日酉时,亥时初,兴安药铺。”
铃兰在心里记下了时间和地点,将纸张的一角对准火焰燃烧。
这时门扉响起,伴着几声男子的咳嗽声。
铃兰手忙脚乱地烧完这信件,忙喊了一声:“进来。”
元邈袖子捂着口鼻,“铃兰,房间里在烧些什么,这么大的味道。”
迈步跨入门槛后,迅速上前走到铃兰旁边查看,见到桌上摆着铃兰的随身绣袋,绣袋的封口敞开着,铃兰贴着烛火燃烧裴相的那封信。
那封信他是看过的,所以没有继续询问铃兰。
铃兰在心底笑了一声,她之前就猜到元邈不肯轻易放心自己。
既然他不肯相信自己,那就让他确凿自己的推断。所以,她故意将裴相的那封信放在绣袋之中,让元邈误以为她只是个不怎么聪明的风纪探子。
她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
元邈瞥见铃兰遗落在一旁的铃兰花,突然拿起那束花,“方才你来寻我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花?”
铃兰暗道不好。她担忧元邈借由这花猜到端倪,信口胡诌道:“这不街道拥堵,我等在人群散开等得实在无聊,便弯腰摘了一束。”
元邈把那串铃兰放到指尖辗转一圈,豁然笑道:“不必紧张,我就是问问。”
“对了,在人群拥堵的时候,最好不要蹲下。万一发生踩踏意外,后面的人看不到,容易踩到你身上。”
铃兰点了点头,感谢元邈的关心,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元邈目光直勾勾落在铃兰身上,以似是心血来潮的语气说道:“头侧过来一些。”
“啊?”铃兰不知所措,犹豫之中她纹丝未动。
元邈主动靠向铃兰,借由身高的差距,他将手中刚才把玩的那支铃兰花,掰开一部分,别在铃兰发间。
做完这件出格的举动后,元邈一句话也未言语,转身离开了房间。
铃兰怔忡不已,目光呆滞,随后摸上头顶,指尖轻轻触碰着铃兰花。
她苦笑,在窗口托着腮发呆,恍惚间见到元邈站在落日余晖下,与在门口处等候白卿碰了面。
铃兰听不见两人的对话,脑海里却浮想联翩,她烦躁地关上了窗户。
窗户关上的声音虽然远,楼下的元邈却仿佛听到了,抬目瞧了一眼紧闭的窗,暗自摇了摇头。
白卿偷然瞥见了这一幕,转了转眼珠,打趣道:“咱们中原又不是不能纳妾,况且韦氏前几天已经走了。”
“这正是犯愁的地方,她离世之前寄给了我这个。”元邈递上韦沁橙寄给他的墨竹图,“她把她四时会的身份遗赠给了我。”
“她本可以不选择传承的,却偏偏摆你一道,看来你们夫妻结怨颇深。白卿问道。
“没这回事,相敬如宾。”元邈也想不通。
“这几日有四时会的人找你?”白卿问。
“没有。”元邈摇头,“或许事发突然,又或者我看着就和他们不是一路。”
白卿嘲笑道:“或许竹字科不值钱,人家懒得寻你继承。若是兰字科或是梅字科去世,他们就该上心去寻找下一任继承者。”
他们两人见面到并非只是闲话家常,白卿邀请元邈来到自己在女蛮国布置的另一处居所。
白卿前些年是怕了,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