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激怒了阿大,也不敢叫外面的人捞猫,
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轻着步子靠近书架,小心翼翼地把阿大抱下书架。
阿大极为乖巧,靠在铃兰怀中,只慵懒地“喵”了一声。
铃兰出了屋,便见盼汝站在门口,想喊盼汝把阿大带回去,但盼汝被人缠住了。
“小郎君,要不要跟我一起学占卦,长大以后趋利避害。”重见光明的陈瞎子迁居长安后无所事事,闲着无聊便来找盼汝玩闹。
盼汝却道:“我娘说,你不灵。”
陈瞎子摸了摸额头,道:“是我不灵,但你看我头发比你多,也比你懂得多。”
他不由分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写了个“瞎”字,问盼汝:“你能从这个字预测出来什么?”
盼汝摇头,“这个字不认识。”
陈瞎子卖弄起来,“左为目,是眼睛的意思,拿来看东西的眼睛。右边为害字,你看到你娘时,你会害怕,就是这个字。”
盼汝点了点头,“你有眼睛,所以会害怕。”
陈瞎子愣了愣,继续问盼汝,“还能看出什么?”
盼汝思索着道:“右边有个口字,口是嘴,有根棍子堵着嘴,不让你说话。”
陈瞎子回想自己的境况,正如盼汝所言,因为一双眼睛目击到凶杀案而被迫“失明”,惶惶不可终日。而越州的那些人一直监视着她,试图封他的口。
陈瞎子突然生出一种挫败感,自己年纪将近半百,占卜能力却不如一个酱油都不会打的孩童。
“教盼汝识字就好,教他算卦还是算了,这东西学了容易遭天谴。”铃兰抱着阿大走近两人。
盼汝举着双臂迎接阿大,阿大不等铃兰松手,便踩着铃兰的手臂跳下了,纵身跃入盼汝怀中。
陈瞎子脸色黯淡,铃兰误以为陈瞎子因在长安无工作谋生而感到绝望。
长安不像越州,为官者致仕后还能领块良田,但白衣却老无所依,只能靠年轻时的积攒,以及指望儿女的孝顺,所谓养儿防老便是如此。
陈瞎子手头没什么积蓄,越州一时半会儿他回不去了,他在长安实在没路数谋生。
铃兰心生怜悯,思虑着道:“陈瞎子,我瞧你是识些字的,又懂拆文解字,不如留在元家教盼汝识字吧。每月五百钱。长安房价贵,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陈瞎子感激涕零,恨不得马上提着盼汝学认下三字经,以报铃兰的恩情。
说到读书,铃兰想起方才书房里的事,低头见自己手里空空的,凌蓉给她的信似乎被她落在书房。
她随即折返回书房,推开门,瞧见元邈站在书架与桌案之间。
元邈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朝铃兰询问:“来寻这个的?看起来是堂嫂的信。”
铃兰接过信,笑着道谢,又问元邈:“今日你与圣上说了越州的事,圣上如何反应?”
“圣上说勿要将此事外传,以免再遭遇上次的麻烦。等把当地那些作威作福的纸老虎彻底打掉后,此事才能对外公开。”元邈道。
“你最好祈祷下这次不会重蹈覆辙。”铃兰想了想,“我在越州时与你说的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若你再被贬谪,我便和离回家。”
“丈人允你回去了,这是好事。”元邈伸手,捡起铃兰衣襟上的一片青翠竹叶,捏在指尖把玩着。
不须他说,铃兰便知早上回裴家的事被瞧了出来。
她避重就轻地谈及此次出行:“爹一向疼我,不会怨我。上次赶我们两人出去,全都是因为........”
“因为我爹娘两人抢走离魂丹的药方。”元邈迅速接上铃兰的话,“我娘临终前为此事懊悔不已,便将离魂丹所有资料都托付给我,嘱我炼制离魂丹的解药。”
铃兰点头,“离魂丹原本是一种治病救人的药物。炼药的人本就不是坏人。”
“除非是炼制毒药,目的是为了故意害人性命,那些人才是恶人。”
说完这话,她凝视着元邈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异状。
元邈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反应,好似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铃兰心道:或许父亲误会了,元邈的父母或许只是寻常的炼丹师,并没有参与宫廷内的争斗,更没想过毒杀郭贵妃。
至于她娘,到底是郭贵妃还是郭贵妃的姐姐,她有些糊涂了。
铃兰开口问:“对了。记得你说过,郭贵妃亲口承认她是我母亲?”
元邈不作他想,即答:“是。郭贵妃承认了,当时观壶也在场,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铃兰笑道:“你的话我皆深信不疑,就像我的话你听之信之。”
话虽是这么说,三日后铃兰入宫见贵妃,握着贵妃送她的冰种玉镯时,她仍是提出了疑问。
“贵妃娘娘,您待我真真是极好的,您真的只是我的姨母?”
郭贵妃心中有鬼,心道“自然不是”,但表面仍笑着:“傻孩子,我当然是你的亲姨母。”
“你叔父也待你也极好,我想着,郭家好歹如今第一望族,总不能输给裴家,便总想把好的都给你。 ”
铃兰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