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是对你最好的一位主子,说她同你讲琴棋书画,愿意陪你看星辰,听你讲陈年旧事,安慰害怕打雷的你,对吗?”
百春有些没搞懂情形,懵懵地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陶栀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冰冷,“你和陆母内有勾当,为了让唐婉死心,她命你将陆游的信送到唐婉手中。你还想着斩草除根,利用丹红花磨制成胭脂,借此机会趁机毒害唐婉,对吗?”
百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唐姑娘待我如此之好,我又怎会害她?!”
一旁的捕快发出一声嘲笑,被霍去病狠狠地瞪了一眼,气焰瞬间减了一半。
陶栀从衣袖中掏出两盒一模一样的胭脂,一枚桃花线扣,以及唐婉一直格外珍视的凤头钗递到百春面前:“你右侧衣扣掉了一枚,你瞧瞧,看看是不是。”众人连忙低头看去,果不其然,百春衣裙的右侧少了一枚衣扣,并不明显,“它是连同这盒由丹红花磨制而成的胭脂一起找到的,就在侍女房后的禁区,是一个巨大的斜坡,由于地势崎岖容易失足跌落,因此禁止任何人进入。本来我们也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那里住着一个疯疯傻傻的人,一直在重复一首诗,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尚午时分雨蒙蒙,沾花湿露惹人闷。”陶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百春的脸色。百春的脸色渐渐变差,眉宇微微蹙起“绝险峭壁无人去,百年燕鸟衔春来。想必是在说你吧,百春姑娘。”
“凡是经过的人,那个傻子都会取名作诗玩!再说只是因为我经过,就能定我的罪吗?!”百春情绪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一心一意为了唐姑娘,你们却胡搅蛮缠定我的罪!倘若我真真去了,也是死不瞑目!”
“百春姑娘别激动,激动耗力气,等会儿还得留点口舌到大理寺去一趟。”霍去病出声道,“如果仅仅只是因此,我们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定你的罪,只是这两盒胭脂,你并没有仔细观察吧,从而才会漏下破绽,让我们从中发现,得到突破口。”
百春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霍去病优雅地打开胭脂盒,他将胭脂那一面对着百春看,其上有一个并不明显的小点,他又将唐婉的凤头钗钗尖上的那抹红印也一同给百春看,微微一笑:“你瞧,是不是像凤头钗插入其中的样子?你将陆母给你的信交给唐婉,唐婉坐在梳妆台前读完后痛彻心扉,不知不觉就将风头钗插入其中,而这盒胭脂正是有毒的那一盒吧。你并没有注意到唐婉的这个举动,因而在处理毒胭脂时只是将它丢到禁区中,认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此。”
“可你忘了吗?今日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你自认为藏好的胭脂早已被雨水冲刷出了一角,连同你自己都不知何时掉落的衣扣一起,重现天日。”
“其次便是冬草的死。我们到侍女房中查看,又询问了其他侍女,晓棠与冬草入府时间晚,恰巧还一同入府,加之同有收藏胭脂的癖好,关系要好,情同手足。”霍去病又看向一旁强装镇定的晓棠,“或许你没有杀冬草的意思,只是意外间造成了她的死亡。”
晓棠再也沉不住气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面泪水,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在场的其他侍女们震惊的同时不忘舒了口气,怯怯懦懦地看向晓棠和百春,一声不吭。
赵士程有些没反应过来,拧着眉问:“你们怎么知道晓棠是杀死冬草的真凶?”
“晓棠的供词里一直在强调与百春的时间线是错位的,她们二人只有一面之缘,因此这种时间线对她们二人作案是极好的,一面可以排除嫌疑,一面还可以相互作证。”陶栀解释道,“从始至终都有两盒胭脂,晓棠点香碰到百春出房,恰巧走到梳妆台前看上了那盒有毒的胭脂,于是偷偷藏起,以为唐婉睡觉之时悄悄放回侍女房,这也是她为什么出去还香的原因。”
“晓棠得手后便欣喜地告诉冬草,二人试了一番,可惜胆量太小,害怕被发现,于是冬草以换茶草为由再次回到唐婉房间,将手里的毒胭脂放回后,发现梳妆台上还放着一盒胭脂,而这盒无毒胭脂正是百春趁室内没人借机放回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由此冬草十分生气,认为晓棠欺骗她,于是草草换完茶草后去找到晓棠,并与其发生争执,侍女房中的一名膳房侍女可以作证,她恰好目睹了一切。”陶栀清清嗓子,继续道,“她说她躲到假山后面亲眼看到晓棠将她从膳房拿回的糖糕点狠狠塞入冬草嘴中,冬草瞬间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倒地不起。只是她胆子小,目睹一切后急匆匆地跑到了膳房里逃避,膳房的王袍人也可以作证,他二人一直呆在膳房中直到雨停后。”
“冬草先前涂了当红花,又食用了大量的糕点,因此丹红花中毒瞬间毙命。这也是为什么她唇边还残留着面饼的碎屑。晓棠吓得半死,可她害怕,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回到唐婉房间,仿佛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
“为了一盒胭脂竟酿成了此番大罪,晓棠,你如今后悔吗?”陶栀缓缓说出这句话,目光炯炯地盯着晓棠。
说到此,晓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