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栀试探性地侧身看着他的侧颜:“你生气了?”
霍去病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直视前方,只是语气十分生硬:“没有。”
“没有生气你还不看着我说话?”陶栀忽然觉得生气的霍去病鼓着腮帮子,明明气鼓鼓却非说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模样有几分可爱,忍不住心生逗趣之意,“阿病?兄长?将军?看看我啊。”
霍去病面无表情。
“不看我也行,那你把我松开啊。”
“……”
霍去病手一松,陶栀突然间觉着掌心上暖和的温度渐渐消散,冰凉的空气穿过手掌深入骨髓。她吸了口冷气,反而一把握住霍去病的手。
“算了,我嫌冷。”陶栀也不管自己害不害臊,害不害羞了,笑眯眯地晃着霍去病的胳膊,“你的手真暖和。”
霍去病冷哼一声:“哦。”
“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咱们这警惕心未免也太过了。”陶栀一边走一边说,“再说,咱们初来乍到,对长安也并不熟悉……当然,和大汉的长安并不一样。如今在走投无路之下,何不赌一把?相信一下他。”
霍去病没有回答她,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不害羞了?”
“嗯?”陶栀有些不明所以。
“算了。”霍去病摇摇头,轻轻笑了笑,“这次便听你的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到赵王府去。”
他的让步令陶栀格外惊喜,紧了紧他的手,笑着说:“好,就喜欢你这副愿意听取别人意见的模样。”
霍去病扬了扬嘴角,没再回答。
二人在厚重的积雪上留下步步脚印,一直延伸至与天色融为一体的视野尽头。
·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彩,洒在洁白的雪面上,整片大地都散发着亮莹莹的点点光芒。
街道两侧又陆续恢复了人群熙攘的场面,个个都裹上了厚重的袄褂,吆喝声接连不绝。
赵王府位于长安城西南角,与集市距离不远。踏入赵王府的街道,少了热闹非凡的世俗感,多了庄重无比的皇室氛围。
一条被侍女清扫出来的雪道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侧站满了侍卫,个个严阵以待,庄严威武,哪怕鼻尖冻得通红也能做到一动不动,目光注视前方。
一片梅花瓣随着清风摇摇晃晃地落到了霍去病的肩头,陶栀注意到这片花瓣,收回观察侍卫的目光,轻轻地替他抚掉。
“怎么了?”霍去病注意到陶栀的小动作。
“没事,只是落了片花瓣而已。”陶栀清了清嗓子,端起身子来,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紧张,“快走吧。”
他们越过侍卫,缓缓接近大门。陶栀的一只脚刚刚踏上台阶,就被门口的侍卫一把拦住,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
霍去病出声:“我二位是来自平阳的难民,一路向西到达长安。途中听闻千金公主远嫁突厥之事,恰巧在下武功高超,家妹又向往草原,我们可以胜任陪嫁侍女与侍卫。”
侍卫闻言眉宇紧皱,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警惕:“府内近日并无招人之事,二位请回吧。”
陶栀一听急了,本想说些什么,被霍去病一把拦住了。他摇摇头,眼底中是掩不住的失望:“走吧,本来借口拙劣,加之这个节骨眼上,赵王不可能派不信任之人随自己女儿远赴突厥。”
他们与赵王并不相识,仅仅只是一个兴趣和为了生存就可以随公主远嫁,别说赵王,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心虚。
二人转过身欲要离开,身后冷不丁传出一声响亮的女音——
“都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