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
她的国,她的家,她最爱的人,她的全部,都没有了。
不复存在了。
消失殆尽了。
·
众人还陷入在悲伤又惊恐的情绪当中,一个摄图身边的贴身侍卫忽然站出来道:“可汗已死,我们需要把他埋葬。”
有几个长老人物回过神来,眉头一拧:“这事一定会办,暂且先不急。眼下局势动荡,东西方都虎视眈眈,倘若知道突厥少了主心骨,少了一国可汗,引起大乱,这才为重。”
“那当今时局,立何人是最优之策?”有人便问。
“方才那大逻便倒是提醒了我,那摄图之弟阿史那·处罗侯倒是位不错的人选,况且摄图在世之时便对处罗侯青睐有加,选他做可汗再合适不过。”几位长老商议片刻,一人站出来,捋了捋胡须,眯着双眼,“今日之闹剧,倒是让我看清了许多,情爱之分,权力之争,果然力量巨大。”
众人纷纷叹气。
“从今日起,便对外宣称我突厥沙钵略可汗因病去世,此后东突厥可汗便立为阿史那·处罗侯。”
“可他……并不知晓此事,不如与他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长老捋捋胡须:“谁说他不知晓?或许他就在现场。”
众人的目光扫向人群,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长相与摄图有七八分像的男子神情自若地站出来:“是我。”
陶栀见到眼前这一幕,低声与霍去病道:“怎会如此?摄图一死新可汗便直接上任,这怕不是早有预谋吧。”
“摄图积劳成疾,身患重病,为新可汗让位之事是板上钉钉。他的时日不多,必然会为这个部落寻找下一任合适的首领,或许这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倘若他意外去世,那么便直接由处罗侯上位继承。”霍去病冷眼旁观着,一边看一边解释。
陶栀点点头,没再说话。
在此商议此事只是由于迫在眉睫罢了,夜已深,一些与此事无关的人早已匆匆离开,只留下侍女侍卫们清扫现场。几名长老与处罗侯回到商议室,交代着之后可汗的工作。
陶栀与霍去病留在此处也毫无作用,只好随着人流一起出去。陶栀看向宇文箐的营帐,却在浓浓的夜色中腾空升起一串鲜红的文字!
她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那句话,与此同时,脑海中的机械播报音忽然响起:
[叮——当前执念值为50%,当执念值达到100%时,宿主任务完成。]
“霍去病,你听到这声音了吗?”陶栀转头看向霍去病,只见他的神情也是无比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霍去病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听到了,这应该就是宇文箐的执念。如果我们想要快速完成任务,就要拼尽全力刷宇文箐的执念值。”
“怎么刷?”陶栀的眉宇间浮上一缕忧愁,“让她更痛苦?让她更无助吗?”
让本就万念俱灰之人彻底心死,让她从今以后都活成行尸走肉,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与勇气。
二人沉默了。
先不说这项任务艰不艰难,此番做法,他们做不出来。
在这苍茫大漠之中,一国公主怕是只有他们二人可以信任了吧。
想到此,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陶栀清清嗓子,率先开口。
“现在只有两条路,”她的喉咙异常沙哑,“一,我们什么都不做,等待着历史的车轮向宇文箐施加种种悲剧,我们只在一旁袖手旁观;二,我们推进她的执念,让她更加痛苦,更加难过,同时也无法改变她的结局。”
“所以,我们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我们穿越到历史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陶栀用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被圈在历史的牢笼中,当一个旁观者,来见证他痛苦的一生。”
“这个系统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霍去病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在上个世界里讨论过的话吗?你问我我们二人是如何被绑定的。”
陶栀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也是因为深深的执念。”霍去病对上她的眼眸,“镜子是你的执念,但并不够深,最深的执念会牵起你痛苦的回忆,每当想起便会痛不欲生,由此才会产生共鸣。”
“唐婉也好,宇文箐也罢,她们的执念都很深,或许也因此,我们才会来到她们所处的时代,来见证她们的悲剧。”
陶栀一愣:“我的,执念吗……”她绞尽脑汁回想着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仿佛记忆的深处缺失了一块重要的东西,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而每当看到那抹人影,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刺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自嘲地扬扬嘴角,轻声说道:“想不起来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一个世界里只能使用两张时间缩减卡,此时二人已经用完,剩下的几年时光里,在屏风出现之前,他们只能被困在突厥当中。
“我改变不了她的结局,”陶栀的眼里流露出些许难以言说的情绪,“却可以让她在活着的过程当中没那么痛苦。”
“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