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众人起来商议大事之时,才发现宇文箐还没有走出营帐。
派人去询问,才发觉宇文箐又将自己关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屋里,逃避现实。
众长老得知此事都满不在意:“那又如何?按照我们突厥的习俗,可敦要收继婚给处罗侯,成为处罗侯的可敦,因此有她没她结果都一样。”
陶栀当时就在场,听到长老所言,不禁看向宇文箐的营帐,内心叹气。
新可汗很快就上了位,在群臣的簇拥下坐上属于可汗的宝座,处罗侯上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前往宇文箐的营帐,请她出来。
原本还极有耐心地敲着门,后来发觉敲门并不管用,他招了招手,干脆让身边的侍卫硬闯进去。
侍卫瞬间会意,举起一旁的木桩便狠狠地砸到门上,门开了,视野正中央坐着的女子连眼都未抬一下,举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品茶。
陶栀与霍去病混迹在人群当中,看到宇文箐的一刹那间,他们二人一下子傻眼了。
宇文箐身着大周的婚服,一袭火红色的长裙在昏暗的地方格外耀眼,她拆掉了突厥女子的发髻,长发披散,身后站着的侍女正专心致志地为她编着大周出嫁时的女子的发髻,妆容精致,掩盖了她脸色的苍白。
最后一根钗子插好后,宇文箐缓缓起身,微微抬眼看向处罗侯,淡淡道:“我可以嫁给你,但我要穿着这身出嫁。”
在场众人一片错愕,似乎还陷入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处罗侯率先回过神,连忙道:“好好好,没问题!”
宇文箐冲着他不卑不亢地行着礼,继而转身坐下,自顾自地拿起胭脂纸抿在唇上。
身边的长老见状轻推处罗侯的胳膊,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快些离开。处罗侯深深地看了一眼宇文箐,随着长老一同离开。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去。只留下陶栀与霍去病二人站在原地,看着宇文箐。
宇文箐淡淡一笑:“愣着做什么,快些进来吧。”
二人进屋后,宇文箐吩咐侍女为二人倒茶,侍女看着与自己身份相近的二人有些不解,却还是照做,随后退到一旁。
“你们整日无事可做吗?看着竟如此清闲。”宇文箐抿了口茶。
“或许当下政治动乱,众人都在顾及着首领之位,没有人在意我们。”霍去病说道。
宇文箐又抿了口茶,静静地盯着霍去病,没有回话。
“我们是有事可做的,只是三年未回来,从前的职位已经让给别人了。现如今就是洗洗衣服,侍弄花草什么的,很快便忙完了。”陶栀道。
霍去病看了一眼陶栀,没说话。
“其实今日招呼你们进来,并非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宇文箐一饮而尽,将茶杯轻放到桌子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们可否答应?”
“何事?”霍去病看向宇文箐。
“倒也不难,只需你们再回一趟中原。”宇文箐扫视着二人的脸,从一旁的木匣子中拿出几个黄灿灿的金子和几件首饰,推到中间,“这是酬劳。”
陶栀与霍去病二人相视对看,陶栀看着一幅神情自若的宇文箐,有些困惑道:“究竟是何事?”
宇文箐没有看她,转头盯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用手撑着下巴:“倘若你们现在骑着马赶路的话,不知能否避开这场大雨?”
“应该能,”一旁的霍去病道,“云层是从西边而来的,此时这里还未下雨,我们骑着马一路向东走,不停不歇,或许就会避开。”
“这便好。此事重大,我谁都不信,只信你们。”宇文箐叹了口气,从木匣子中又掏出一封信来放到首饰前,“大逻便为了可汗之位,以备后患,在杀了摄图之前便将他身边的信使也通通杀了个精光,导致摄图即使发现异样想寻求外界帮助也无济于事,无人能为他送信。”
“可又为何送到中原去?”霍去病皱眉问。
“摄图有一儿子,年纪与我相仿,便留在中原,名为雍虞闾。”宇文箐攥着那封信,“这封信是摄图写给他的,所有人都不允许看,我亦不例外。摄图临死之际轻拍我的手,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我将这封信送出。我在突厥待的这些年,结识的人不多,信任的人更为少数,因此只有你二人可以帮我,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车马粮食,以及其他我力所能及的物品。”
她宇文箐的目光十分恳切又真诚,让人不忍拒绝。
霍去病看向陶栀,征询她的意见。
陶栀闭了闭眼,接过了宇文箐手里的信:“好,我愿意帮你。”
霍去病也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会顺利找到雍虞闾的。”
“多谢你们,我听摄图曾说过雍虞闾久居长安,你们可以回长安找到他。”宇文箐闭了闭眼,十分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事成之后,你二人也可以不用再回到突厥了,在长安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便好。”
“不会的。”
她一愣,猛地睁开双眼,看向陶栀。陶栀与霍去病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只拿了一封信和一枚黄金条,笑容格外明媚。
“我们还要回来给你送糖葫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