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进门后,还没开口讲话,就被主人安排了。
罗吟春顾着收拾东西,开了门,以为是玲珑进来帮他,便吩咐道,“那边的衣物帮我递来下,这些贴身衣物可要单独放。”
片刻后,一只手递了过来,他接过塞进衣箱,最后一点衣物也打包好了。
“玲珑,今日白日我们将东西先收好。等阿芳将卖身契还予我们,从此我们二人就自由了,你可要好好听我的话。今日是男儿节,晚上等我们安置下,好好打扮,哥哥带你去街上逛逛。”
罗吟春渴极了,头也没回扯着人坐下,将长发拦到一旁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仰头喝尽却迟迟未听见答复,偏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蹦起三尺高。
那日留下的阴影依旧未消,每夜梦里他都会梦见被女人绑在墙上的羞辱画面。
而此时她出现,人就在身旁!
罗吟春脑子飞快运转。
刚刚只手,不是玲珑的,是她帮他递的贴身衣物!
他刚刚还主动牵了她的手拉她坐下了!
罗吟春毛骨悚然,手中的茶杯朝那人砸去:“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还东西的,”黄瑛眼疾手快,一手接稳茶杯,一手做出安慰的手势,“你别怕,我送完就走,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什么东西!”
“那日,”黄瑛有些难以齿口,“你落了只钗在我那。”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只锦色袋子,从中拿出一只钗。
罗吟春定睛一看,连忙摸摸胸口,也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钗来。
这钗有两只,是他生身母亲为他打的,那日黄瑛将他扑在床上,他挣扎时竟如此不小心将它掉落在那儿,还让人亲自送了回来,这叫旁人看见了还得了!
“给我。”
罗吟春脸上顿升一片红潮,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没让人看见吧?”
黄瑛摇头,将它放在锦袋中,微曲身子双手递上,后者这才送了口气,一把抓过:“你可以走了。”
他除了脸发烫,握了黄瑛手的那只手也隐隐发烫,不断叫嚣着它的存在感。
“在下告退,”黄瑛仍旧低着头,“方才听闻郎君要走,祝愿郎君此行一帆风顺。”
她本无意改变剧情中的细节。若是不还,她怕这只钗跟那只蝴蝶一样,无意扇了扇翅膀,却搅起了他日大风。
亲自将钗送回主人手里,黄瑛这才安下心。
今日睡了太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转身离去。
罗吟春没吭声,黄瑛出了门,下楼时却撞见了个身段苗条小巧的男子。
他抱着一垒高高的箱子,歪歪扭扭正往楼上走。本就不盈一握的楚腰还被穿着的一件紧身长衣衫勒着,黄瑛眼见他踩住了自己的衣摆。
“啊——”他顿时慌乱了手脚,身子朝后摔去,衣箱碰撞箱下砸落。
糟糕,这下完蛋了,又要被那群人笑话了。
男人认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明眸善睐,温润又英俊,是位气质独特的女娘。
那些掉落的箱子被她一只手接住,而她另一只手将自己搂住,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黄瑛反应过来这是女尊世界,这样对待男子怕有些不妥,便放开了手,主动站远。
玲珑顿觉耳朵一热,连忙低下头:“多谢这位娘子相救。”
他连忙站稳踏上台阶,接过箱子,抬头却发现她个子好高,自己站在她上面一个台阶,居然还不到她的鼻尖。
她是怎么一下子出现接住箱子又扶住他的?
真的好厉害......!
“无碍,郎君小心,莫要再跌了。”
黄瑛说完,不再停留,捡起帷帽,穿过一众打量的视线,飞快朝楼下走去。
刚一下楼,黄瑛就看见范董顾好了一辆车,正跨坐在上面等待。
一看见黄瑛,她就像闻见血腥的食肉动物般扑上来:“这么快就办妥了?我还以为要等会儿呢,实力大不如前啊瑛子,有待进步,有待进步!”
“走走走,先带你去买几身衣服,晚上趁热打铁,你再精进一下实力。”
她说着,就将黄瑛推上车。
黄瑛没拒绝,只是深深看了她两眼。
方才只是粗略打量,此人与她年岁相仿,但身材严重走样,眼窝深陷,印堂发黑,口唇色深,皮肤蜡黄泛着油光。
黄瑛回顾与她见面这一会儿,九句话里有十句都是秽语,还都是说的她。
“怎了,瑛子?”
不知为何,范董看着眼前几日不见恍如换人的黄瑛,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两人隔得近,她只手掀起帷帽,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容颜,微微皱眉思索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去为她扶平。
怎么以前从未发觉,黄瑛这素面朝天竟如此好看,让她都有些嫉妒那些男人了。
黄瑛她也没少玩过女人,也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就要坐到她身边,黄瑛的手指慢慢攒紧。
楼上的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