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比较,您更喜欢哪里呢?”
“……”吕瑞张了张嘴,忽然哑了火。
李原看看他的狼狈样子,想摇摇头,却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去喝茶吧。”
两个人去了一楼的咖啡厅,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吕瑞问李原想喝什么茶,李原让他随便点,于是吕瑞要了一壶单枞。
茶上来之前,服务员先送上来两杯白水,吕瑞喝了一口,又开了腔:“李警官,来这儿休息,还是别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必要。我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可您得这么考虑问题,我们这几个该服的刑期已经服满了,现在这么逍遥自在,一点儿也不想再回去受那个罪。所以您放心,我们不会那么不开眼,想对您做什么。”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原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吕瑞的表情。以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这几句话的逻辑也说得通。让他找这几句话里的毛病,他眼下也找不出来,不过,他还是不肯轻易接受这几句话。
“您是几号来的?”吕瑞想了想,“三号。”
“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我可是特意在日历上标注了一笔。”吕瑞又喝了口水,似乎有点儿渴,“我最近喜欢在日历上做各种记录,我这个脑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两年有点儿不大灵光,总是忘事,所以我得想各种办法给自己做备忘录。”
“那曲水流觞你还记得吧?”
“那倒还是记得。”吕瑞微微点点头,似乎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
“跟这儿比,你更喜欢哪个?”
“那还是这儿。”吕瑞笑了笑。
“为什么呢?”
“在这儿不用提心吊胆啊。”吕瑞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躲了躲,给上茶的服务员让开一点空间。
“我看你们当初一点儿也没有提心吊胆。”李原看着服务员殷勤地给两人斟上茶才离开,“曲水流觞当时可号称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
“只有不安全的地方才需要用安全来打广告,”吕瑞观察着茶水,“这个地方有必要拿安全性出来说事儿吗?再说曲水流觞最后不也被你们抄了吗?”
李原笑了笑:“我记得你当时判了死缓吧,最后一共待了多少年?”
“整整十年。”吕瑞往后一靠,盘起二郎腿,“这十年倒是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哦?说说看?”李原也不急着喝茶,现在他正努力地把话题往吕瑞身上引。
“很多事,嗯,很多事。”吕瑞喃喃地念叨了两句,忽然坐正,二郎腿也放下了,“韩明艳现在还好吧?”
“还好,还好。”李原心里暗觉不妙,这话题虽然转得生硬,却也让他猝不及防。
“她那个小丫头呢?”吕瑞想了想,似乎在计算什么,“该上中学了吧?”
“是啊……”李原对他称呼玲儿的方式很反感,但又不想把这种反感直白地表露出来,只好忍着气含糊应对。
“她们好就好。”吕瑞抓了抓头发,“我算是把她们一家给坑惨了。”
“关于她们的事情,你想明白了吗?”李原摸了摸茶杯,觉得还是有些烫手,便没端。
“想明白了吗?我不知道。”吕瑞摇摇头,“如果现在韩明艳就坐在您这个位子上,我完全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说实话,我能想明白我和您之间的事情,但始终也想不明白该怎么去面对她。”
“你可以不去面对她,她现在和自己的女儿活得好好的,不需要那些无谓的烦恼。”李原有些冷酷地说道。
“是啊,无谓的烦恼,这个总结真好。”吕瑞摸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刚想放回衣兜,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两次身上都没有多余的雪茄,今天正好有一支,送给您吧。”
李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完全戒烟了。”
“怎么呢?”吕瑞往前探了探身子,把雪茄放在桌上。
“这里,”李原指指自己的喉咙,“老是不舒服,大夫让我彻底戒烟。”
“其实我也不记得您抽烟,不过我觉得你们干刑警的,基本上就没有不抽烟的。”
“我很少抽,以前办案子的过程中,偶尔会抽一点儿。”李原看看那支雪茄,“年轻的时候还是需要一点点刺激,到现在这把年纪,有没有那点儿刺激已经无所谓了。”
“还是送给您吧。”吕瑞把雪茄往前推了推,“您现在收根雪茄,应该不会惊动纪委吧。”
他这么说,李原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接过雪茄,看了看,便塞进了衣兜,然后礼节性地说了声谢谢。
吕瑞笑了笑,往后一靠,胳膊往旁边的椅背上一搭:“说实话,李警官,我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跟您见面……”他似乎准备开始叙旧了。
外面忽然变得乱糟糟的,吕瑞的叙旧也进行不下去了,这倒让李原心里松了口气。李原仔细听了听,听出这阵骚乱是从大堂传过来的。仔细听听,有人在争吵什么,口音很重,听得不是很明白。李原回头看了看吕瑞,却发现吕瑞也在看他。李原皱了皱眉毛,站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他计划借着看热闹这个由头,躲开吕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