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许莺吓得够呛。”曾宪锋拿出一支烟,却不点,只是放在鼻子下面嗅着,这让李原联想起闻着中华的吕瑞。
“又不是我的问题,我只是实话实说。”李原对他的话倒是满不在乎,似乎许莺受到的惊吓真的和他无关似的。
“你这人啊,嘴老是这么硬。”
“嘴不硬不行啊,嘴不硬就得背锅了。”
“得了吧,你是怕许莺感情用事吧?”
“她会感情用事吗?这我倒是没想过。你说说吧,找我来干什么,不会就是埋怨我吧。”李原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这是梅笑颜的办公室,临时被曾宪锋征用了。
“这地方怎么会住这么几位?”曾宪锋也懒洋洋的,像是在闲聊天——如果没有那具尸体的话。
“我怎么知道,薛文杰推荐的地方,琪琪说让我来休养一下,我想着来就来呗。”
“你知道这儿是谁的生意吧?”
“知道,邱茂兴。”李原用手往后捋了捋头发,“一开始,看见那个‘茂’字,我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你来之前就知道了?”
“不然呢?这还用猜吗?”
“那你还来?你就不怕……”曾宪锋慢慢顿住,不像是自觉失言,倒像是在卖关子。
“那有什么可怕的?我都退了。”
“是,你确实谁都不怕,不管是纪委,还是□□。”
“谁是□□啊?”李原忽然笑了出来,“你们当警察的说话可得严谨……”
“我说的是华占元,法院定的,严禁不严谨?”曾宪锋气呼呼的,“不对,什么叫你们当警察的,你不是警察?”
“我已经退了。”李原淡淡的,“警官证都交回去了。”
“那也是警察,退休警察。”曾宪锋义正词严的。
“随你怎么说吧。”
“你本来是今天要退房回家吧?”
“是啊,我昨天想着,晚上正好要死人,第二天住不成了,还是回家吧。”
“行啦,你正经点儿吧,说得就跟你提前知道昨晚上要死人似的。”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我今天要走呢?”
“我宁可相信这是巧合。”
“巧合?”李原哼了一声,“哪有什么巧合?”
“就算有理由,也不是你说的这个理由。”曾宪锋站起来,“你想不想看看现场?”
“我能看吗?”李原仰起脸,“目前我还是有嫌疑的吧。”
“我们跟医务室的王大夫和赵护士核实过了。”曾宪锋伸了个懒腰,“昨天你在做睡眠监测,那一堆仪器和摄像头能证明,你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六点四十二,一直没离开你的床。顾馨蕊估算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没有作案时间。”
“那也就证明了王大夫和赵护士没有作案时间啰?”
“对,目前也就你们三个人能排除嫌疑。”
“其他人呢?”
“只有病房那几间屋和屋外的走廊里有摄像头,出了那道玻璃门,别的地方都是监控盲区。”曾宪锋摸着下巴,“挺神奇的。”
“是啊。”李原也摸了摸下巴,“不过,还有一个人应该也没有嫌疑。”
“谁?”
“昨天他们转出去了一个病人,这人本来是住病房的。”
“哦。”曾宪锋点点头,“走吧,跟我去现场看看。”
“真让我去?”
“走吧,别废话了。”
两个人刚走到大堂,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杜守辉和黄胜宝,这两人看见曾宪锋和李原出来,也连忙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曾警官,李警官。”
“哦,杜总,黄总。”曾宪锋礼节性地回应着。
“不用叫我警官。”李原却冷淡地纠正着两个人。
杜守辉和黄胜宝微微迟疑了一下,杜守辉旋即开口:“你们这是……”
“嗯,到处转转。”
“我们在餐厅准备了点心和茶水,各位警官可以去休息一下。”杜守辉主要是为了说这句话。
“那就不必了,我们有纪律,你倒是可以让你们自己的员工和房客去歇会儿。”曾宪锋转身去了电梯口,杜守辉和黄胜宝倒是也没追过来。
“很热情。”李原在电梯上半咸不淡地评价道。
“倒也不奇怪。”
两人到了二楼,警察还没撤,见曾宪锋和李原下电梯,连忙敬礼。曾宪锋简单回礼之后,带着李原到了阅览室。
阅览室的房门开着,门口拉着警戒线,除了几个技侦穿着白大褂,戴着头套、手套和鞋套正在采证之外,老程和顾馨蕊都不在,尸体也搬走了。李原和曾宪锋站在警戒线外面,往里张望。曾宪锋指着地上的一圈白线:“徐连锁就躺在那儿,肚子上挨了一刀,顾馨蕊估计可能是插在肝脏或者脾脏上,导致脏器破裂,内部大出血而死。刀没拔下来,刀鞘扔一边儿了。”
“带刀鞘?”李原看看曾宪锋,想确认一下。
“对,一把带刀鞘的小刀子。老程大概看了一下,配套的。”
“哦。”李原点点头,“梅笑颜曾经拿一把刀和徐家父子对峙,不过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