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没什么耐心了,我想着既然证据这么难找,不如让凶手自己跳出来吧。”李原往后靠了靠,“于是徐嘉成便跳了出来。”
“怎么做到的?”
“当然需要人帮忙了。”李原故意卖关子,说完这句不往下说了。
“谁?”
“那还能有谁,丰子修呗。”李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丰子修这么做,是为什么!”吕瑞看上去颇为震惊,似乎完全无法相信李原的话。
“因为对徐连锁的谋杀,丰子修也有份啊。”李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徐嘉成有体力,也够凶狠,却没智商,丰子修有那个智商,却没那个体力和狠劲儿。我去他们房间的时候,丰子修告诉我,徐嘉成因为徐连锁的死,魂不守舍的,然而那些盒饭他俩却吃得干干净净。就从那些空饭盒,我就怀疑徐嘉成对徐连锁的死根本没没什么悲痛的,而丰子修这么说,极有可能是帮他打掩护。我怀疑是丰子修挑唆徐嘉成杀了徐连锁,又刺激徐嘉成,让他自己跳了出来,跑到楼顶,结果被无人机发现,惊动了警察、保安,以及其他所有人。徐嘉成这一跑,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反而让丰子修摆脱了嫌疑。也许对于丰子修来说,徐嘉成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死掉,所以在楼顶的时候他才急于向徐嘉成喊话。”
“那你们警察制止他……”
“当时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让他在那儿大呼小叫的。”
“我还是没弄明白,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越听越糊涂。您能不能从头开始说,为什么丰子修要挑拨徐嘉成杀徐连锁,又为什么要刺激徐嘉成跳出来?”吕瑞直抓头,“要不您先说说徐嘉成为什么要杀他爹吧。”
“徐连锁和徐嘉成的手机里都有不少未接来电,有座机,有手机,归属地也是五花八门。我们查了一下,不少是虚拟号,这个现象有点儿奇怪。后来我们派去徐连锁老家的同事跟当地的警方沟通了一下,才发现这些都是民间借贷公司的催收电话。”
“徐连锁和徐嘉成借钱了?”
“不,是徐嘉成借了不少钱,徐连锁应该是他借钱时写的紧急联系人。”
“怪不得看徐连锁对徐嘉成的态度那么差。”
“不过想想也是,就看他这几天的表现,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一身外债,才是奇怪。徐嘉成欠了一身的外债,正急着想办法还钱,所以这次他也来了。不然,以他这个好吃懒做的德行,我看不见得这么愿意跟着他爹出门。”
“跑到这儿来他们就能搞到钱了?”
“不是搞到钱,是搞到人,用人去换钱。我们在徐连锁的随身行李里面发现了绳子、橡皮锤和一把抹刀,这些工具虽然旧,却干干净净。一般这样的施工工具不太会被彻底清洗,都会沾些水泥灰、沙子之类的东西,尤其是绳子,更不会有人去洗它。它们看上去干净的原因只能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当施工工具用的,尤其徐连锁他们是从家里跑到这儿来的,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还会赶在春节前回老家,带着这些工具赶路不是很奇怪吗?联想到徐连锁曾经把梅经理的母亲绑起来让她无法反抗,我怀疑他带这些东西就是准备一旦梅经理不肯他们回去,他们就来硬的,把梅经理给绑架回去。”
“绑回去干什么,也卖掉?”
“也算是卖掉,这件事跟丰子修也有关系,所以他也会跟着来。”
“卖给他?”
“卖给他儿子,他儿子二十八了,智力上有缺陷,一直没结婚,这是丰子修的一块心病。如果能把梅经理嫁给这个傻儿子,丰子修去了一块心病,徐连锁也就能拿到一笔彩礼钱。”
“这样?”吕瑞扭头看了看梅笑颜,她正恶狠狠地咬着牙,脸涨得通红。
“但是卖人换来的彩礼钱恐怕并不会给徐嘉成还债,徐连锁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徐嘉成是个无底洞。另外,在徐连锁被杀前,董寡妇曾经去过他家,说过家里没个女人也不行的话,恐怕徐连锁还想着用这笔钱再给自己买个老婆。不止如此,他还公开说要把家里那五亩地交给梅经理,等于说徐嘉成从这件事上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徐嘉成的杀心应该就是因此而产生的。”
“徐连锁未必会真这么干吧,他能完全不管徐嘉成的死活。”
“我倒觉得这是他的真心,不过这事儿就得从头说了。”
“那您就从头儿说。”
“从头儿说,话可就长了。”李原笑了,他对自己造成的戏剧效果感到很满意。
“没关系,您从头儿说,我们有时间。”
“梅经理,你见过你家户口本吗?”李原却转向了梅笑颜。
“没有。”梅笑颜摇了摇头,满脸的不解。
“我估计您应该是没见过。我们的同事在你们老家的派出所查了你家的户籍情况,徐嘉成是十六年前才从董寡妇家迁进你家户口的。”
“迁进?”吕瑞也糊涂了,“十六年前?那之前呢?”
“那之前,徐连锁家的户口本里从来就没有徐嘉成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梅经理,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