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超都没意识到,自己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直接插进陈桂朝的心窝,让他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和白叶一伙的,存心想气死自己。
还好旁边有个明白人。
冯伦立即扯了扯杨超的衣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好了,别说了。这是谁设计的,你心里就没数吗?”
“啊?”
杨超愣了愣,一脸迷茫之色。
不过他到底不是笨蛋,慢慢地也回味了过来,睁大眼睛道:“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个方案是……白叶?”
冯伦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头。
“什么,居然是他。”
杨超吃了一惊,然后更加不解了:“可是这么好的方案,为什么不用呢?”
这一刀最狠,直接致命了。
陈桂朝摸了摸心窝,还好他没有心脏病,不然肯定要心悸。
“杨超,你怎么说话的?”冯伦立即使眼色,警告道:“用不用,陈老自有衡量,需要你来置喙?”
“可是……”
“没有可是。”
冯伦恨不能揪着杨超的耳朵痛骂,明显陈桂朝后悔了却骑虎难下,自己闷声发大财就行,何必揪住这事不放呢。
这道理,杨超自然也懂,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老师,对不起。”
“?”
冯伦一怔。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难道说,傻学生终于想通了,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在他略有几分欣慰之余,却见杨超鞠躬道:“老师,请原谅我的任性,我选择退出。”
说话之间,他拿起了自己的文件夹,扯出了十几页设计图稿,瞬间撕成了碎片。干完了这事,他转身就走了。
他初出象牙塔,没经受社会的毒打。
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接受不了别人的“施舍”。
这状况,也让冯伦发懵,他呆了一呆,火冒三丈叫道:“杨超,你给我回来。”
人都没影了,怎么可能回来。
一时之间,冯伦手足无措,好半晌之后,才转头愧疚道:“陈老,我这个学生,间歇性抽风了,我回去之后,肯定狠狠批评、教训他……”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陈桂朝揉了揉心窝,看到冯伦郁闷的模样,他心情忽然好转了不少。与此同时,他也想开了,赞许道:“小冯,要让我说……你的学生,以后比你更有前途。”
冯伦笑了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拱手道:“多谢陈老吉言了,只是年轻人火气盛,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能不能在行业立足,有没有以后都难说呢。”
“不是有你吗?你做老师的,肯定是扶上马,再送一程,保驾护航。”
陈桂朝斜视,然后叹声道:“老冯,你放心,我不怪他。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他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想要什么,可以理解。”
“反倒是我们老了,容易瞻前顾后,考虑太多。”
陈桂朝摇了摇头,挥手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也不留你吃饭了……”
“那行。”
冯伦识趣,立即告辞:“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
陈桂朝让人送走了冯伦,然后拿起了白叶的设计稿,继续观摩起来。他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么好的建筑,不修出来真是可惜了。
他犹豫再三,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拨打一个电话。
“喂,沈明呀!”
……
羊城机场,在商务舱伺机室中,白叶与陈大器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无聊刷手机。
两个人也有默契,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过在登机之前,白叶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就笑了笑,拒绝接听。
“谁呀?”陈大器抬头。
白叶站了起来,“是谁并不重要,要登机了,走吧。”
两人慢步,来到了登机口,直接上了飞机。
他们不是回苏州,而是中海。
抵达目的地,也没回工作室,而是直接去了中海美院。
在雕塑学院中,被邓少英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翅膀硬了,尾巴也翘起来了,觉得自己有能耐,不把雕塑放在眼里了,觉得有了一点成绩,就不思取进,玩物丧志……”
邓少英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两人一进办公室,就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一通。
原因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泄密,让邓少英知道两人,放弃了雕塑工作室的业务,跑去了溪山捣弄什么紫砂壶。
这在邓少英眼中,自然是罪大恶极的表现。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邓少英恨其不争:“这样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院长,其实……”
陈大器才想辩解,却让白叶拉住了。
“院长,我们知道错了。您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定牢记教训,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艺,把雕塑事业发扬光大。”白叶信誓旦旦表态。
然而邓少英一听,又喷了:“这话别人说,我信。你说……呸。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你了。仗着自己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