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嘉坐在叶柔嘉旁边,她看着女孩子问:“你安排的?”
叶柔嘉点头。
“现在叶寒怕是不好收场了!祖父会怎么处置呢?”叶和嘉托着腮问。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有大动静,毕竟这种事情太影响家族声誉了,仅仅是养外室,旁人只当是风流韵事,如果再拉上吏部郎中之子,一深究事情就闹大了,说不定还会挖出更多……”叶柔嘉说道。
暂时就这样吧,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翻不了天覆不了地,她哪有能力去搅动朝局……
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只会招来灾祸……
“长姐,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针对叶寒呀?”叶和嘉将手平放在桌子上,表情十分认真。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好人,无才无德,迟早会拖累整个叶家。”叶柔嘉看着桌上的灯火摇曳。
前世,祖父怎么会突然病死,阿爹阿娘为何相继病逝,叶致真又是被谁推下假山摔坏了脑子,最后得利的人,是谁?
是叶寒,是他承了爵位,成了靖宁侯!
谁能保证那一桩桩一件件,与他叶寒无关?
明德堂内,叶寒已经癫狂,他指着二太太质问叶晟和太夫人:“为什么你们非要我娶她?”
二太太惊愕地看着叶寒,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她的丈夫这是在嫌弃她?她做错了什么?为他生儿育女,对他言听计从……
叶寒又将手指向谢氏和沈氏,大声喊道:“为什么不是谢氏?沈氏?”
谢氏和沈氏嫌弃地向后面躲,叶成和叶平都怒目而视,揽住自己的妻子,这个疯子是在觊觎嫂子和弟妹吗?
叶晟走上前,在叶寒面前站定,抬起拳头打在叶寒的脸上。
叶寒被打得眼冒金星,他用手捂住脸,嘴里流出血,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泪:“你们强塞给我一个华氏,才貌平平,家世普通,性格懦弱无能,对我没有一分助益!”
“为什么不给我娶高门大户的女子?为什么不给我娶像她们一样豪富的女子?”叶寒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因为你不配!”叶晟说道。他此时无比嫌弃,只觉得这是一滩烂泥,“你小时候就不敬兄长,欺负幼弟,蛮横霸道,你这样的人哪家闺秀能看得上你?”
叶寒的脸上满是泪水,他抬头看着叶晟,他在他父亲心里就是这样的评价?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看他的?
他不配!他不配!
太夫人站在那里拭泪,她既心痛又无奈,叶晟说的都是事实,这个二儿子,从小就让他们夫妻俩操碎了心。
“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的人当上官,只会祸害黎民百姓,一旦拥有权势地位,你会得意猖狂,所以我一直压着你。”叶晟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叶寒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他干脆躺在地上,他呛咳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眼泪从眼角流到了耳后。
叶成心有不忍,想要上前扶起:“二弟,二弟,你好好跟父亲认个错,以后跟二弟妹安安稳稳过日子,没什么事过不去的。”
叶成掏出帕子给他拭去泪水,给他擦嘴角的血迹。
叶寒看着这个胖乎乎的大哥,没有丝毫反应。
他想起,柳氏曾经在床上问他,以后他能不能当靖宁侯,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柳氏的:
继承爵位的都是嫡长子,他是次子,不可能越过大哥叶成……
叶寒赤红的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将他扶起,给他擦脸,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跟他说:他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当上靖宁侯!
他要是死了……叶成要是死了……
目光从叶成脸上移开,还有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叶致真,天资聪颖,勤学上进,叶晟对他极为看重,亲自教导。
而他叶寒和华氏的儿子叶致书,见到书就烦躁不安,握个笔就叫苦叫累,终日只知道吃喝……
“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你的揽月阁反省。”叶晟说道。
太夫人想上前看看叶寒的伤势,叶晟却把她拉走了,太夫人回头,只见叶成和叶平一左一右搀着叶寒,略微放了心,跟着叶晟进了卧房。
谢氏和沈氏面面相觑,知道彼此心里都十分膈应,这场闹剧最难过的应当就是二太太华氏了。
华氏的出身和家世成了她的原罪。
二太太此时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她看着这场由她的丈夫主导的闹剧,回想起这么多年,她从未感受过叶寒对她的情意,天知道她多羡慕谢氏和沈氏。
她刚嫁进来叶寒就吵着要纳妾,她拼了命给他生儿育女,现在肚子上还是布满蚯蚓一般的纹路,阴雨天就腰酸腿疼,她哄着哭闹的孩子却被叶寒骂不会带孩子,不配为人母,叶寒说她能嫁给他应该感恩戴德……
成婚这么多年,她华氏总是在苦痛中煎熬,她的枕头换了一个又一个,那一团一团发黄的泪渍,书写着她的孤寂和悲伤,她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应该贤良,应该知足……
“我要和离!”二太太声音虽小,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个残花败柳居然要跟我和离?”叶寒刚刚站定,险些被二太太的话惊得再次跌坐在地。
叶寒被扶稳了,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