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太太在心中叹气,难怪汤家会一日不如一日,就没一个通透伶俐的。
这时,一贯少言寡语的汤敏,走到汤老太太旁边说道:“祖母,这是姨祖母送给我们汤家的一份大礼!”
汤佑韬和孙氏等人面面相觑。
汤老太太赞许地看向汤敏,鼓励她继续说下去,让她点醒站在下面,你看我我看你的糊涂虫。
“姨祖母早就料定汤田氏会来找我家麻烦,所以暗中做了安排,。”
汤敏看向厅中众人,声音坚定而有力,
“现在就是我们汤家的转机,只要我们心往一处使,从今往后,苏州城里,再也不会有人敢随意欺辱我汤家。”
众人恍然大悟。
汤佑韬和孙氏讶然,汤老太太不是一向不喜欢傅梅氏吗?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都会发好大一通脾气。
当初老太爷被免去一死,汤老太太更是扬言,不需要傅梅氏发善心可怜他们汤家。
如此大恩,汤老太太却毫不领情。
汤玥崇拜地看向自己的二姐姐,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汤佑韬和孙氏心里无比感激靖宁侯府的两位姑娘,是她们慧眼识珠,才有现在这个站在大厅中侃侃而谈,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从容的汤敏。
原来昨天晚上汤老太太和傅梅氏聊到了汤田氏,傅梅氏看出汤田氏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头上的赤金掩鬓,皆不是凡品,做工繁复,用料讲究,以汤家三房长子的官职地位,汤田氏用这些饰物很是反常。
更别说跟在汤田氏后面的几个媳妇,全都是穿金戴银,衣着富贵华丽。
当夜,傅梅氏就派人给傅太师的学生,负责巡察苏州的崔御史去了信。
没想到崔御史早就搜集好了汤名全的罪证……
......
“佑韬,孙氏,跟我进来!”汤老太太撑起拐杖,挺直了脊背吩咐,“还有阿敏,你也进来。”
三人跟着汤老太太进了里屋。
“这些银票,拿去买些水田。”汤老太太掏出银票,汤佑韬刚要接过来,就听老太太厉声喝道,“擦亮眼睛,别被人诓骗!若是办不好这事,看我不拿拐杖敲烂你的狗头!”
汤佑韬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双手立马捂着头。
孙氏不知道老太太又从哪变出来的银票,悄悄伸头东看西看。
“别看了!我舍了一张老脸,找你们姨母借的!”
孙氏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都被老太太看在眼里,她立马缩回了脖子,安静如鸡。
汤佑韬刚哆哆嗦嗦地接过银票,汤老太太就不耐烦地挥手:
“出去出去!跟两个木头桩子似的!”
等到夫妻俩退了出去,汤老太太看向一直沉默的汤敏,沉声问道:
“阿敏,今日祖母演技如何?”
汤敏讶异地看向汤老太太,像是第一天认识她……
原来刚刚大厅那一出,是汤老太太和傅梅氏商量好的,汤敏心里百转千回,她真的以为……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要一头撞死在汤田氏面前?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姨祖母早已交恶?”汤老太太看汤敏的神情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若是你还是如此天真,我看这六芳斋还是趁早放手。”
此话一出,汤敏有些自惭形秽,开口说道:“我猜想当初祖父获罪,您是怕牵累姨祖母,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决绝,不让人提及您和国公府的关系。”
“是啊!她一个人在京城,没有亲生的儿女,也没有亲朋好友,其中有多苦多难,我岂能不知?”
“我又如何能狠心再扯她的后腿?我......
们汤家是福是祸,是兴是亡,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巴巴地去太后那里给我家求情,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汤老太太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叹气道: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祖母只是想告诉你,看人看事要用心,我今日教你,是看你还算聪慧,以后行事切要谨慎谦逊!……”
一颗泪珠滴在地面裂开缝的砖石上,汤敏俯身一礼,恭敬受训。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静听。父母责,须顺承……”
汤振兴稚嫩的诵读声回荡在汤家的小院里……
汤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屋里,闭着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读书声,叹气说道:“笨虽笨了点,好在个个本性都纯善孝顺。”
听着听着,她敲了敲手里的拐棍,气愤说道:
“刚夸完就背错了一个字!这小子!”
她风风火火地起身出去,一副要骂人的架势。
几日后,一行人回到了扬州。
傅梅氏收到傅太师的信,催他们赶快回京,得知叶柔嘉等人还要在扬州盘桓,傅梅氏和傅润景没有停留,又马不停蹄启程回京。
“你们就住在我家别苑吧,别再住客店了。”临行前傅梅氏笑着交代两个女孩子。
“太夫人……”叶柔嘉想要推辞,却被傅梅氏阻止了。
“莫不是嫌弃我家别苑比不上沈家?”傅梅氏揶揄。
女孩子知道她是说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