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打些水给李二姑娘擦擦脸,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哀家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哀家真是于心不忍!”太后心疼地吩咐嬷嬷打来水,给李樱净面。
李樱脸上的脂粉擦了,眼下的乌青更是明显。
长平公主此时恨不得将李樱拖出去,她居然在太后娘娘面前哭哭啼啼?
她不知道这叫失仪吗?刚刚锦绣教她的礼仪规矩,是不是一转眼全忘了?
完了!这下李樱算是完了!别看太后言语行动上全是关切,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看李樱?
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笑着捅刀子,如果只看表面,不下功夫揣测人心,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长平公主想要李樱闭嘴,可是当着太后的面,又不敢有过多的举动,哪想到李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太后娘娘,和您说话真是舒服多了,感觉您就像是自家的祖母一样!”李樱擦过脸才想起锦绣教过她,千万不能在太后面前哭泣掉泪,宫里最最忌讳这个!
可是她看太后娘娘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关怀备至,心里想姑母的话果然没错,没想到太后娘娘就是一个慈爱宽和的老妇人。
“太后娘娘,我再给您说说扬州的六芳斋,就是叶柔嘉和叶和嘉开的铺子。”李樱怕太后不知道,特意解释了一句,
“六芳斋根本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吃,我也买过几次,有一回吃了他家的红豆糕,差点没把我的牙磕掉了。”
太后喝了一口茶,问道:“怎么回事?”
李樱笑道:“是因为那里面的红豆是生的,硬邦邦的,我还以为嚼到了一颗石子!可把我气坏了!”
太后也跟着笑道:“哎呀,那可真是委屈你了!你有没有找他们六芳斋?”
“我哪会跟他们计较,做小......
生意也不容易!不过我猜六芳斋迟早关门大吉,如此糊弄敷衍,生意是不会长久的!”李樱说道。
“是啊,做生意还是要本本分分,就跟做人是一样的,踏踏实实,实事求是,才是立身之本!”太后娘娘叹道。
李樱心里有些虚,却依然不停地点头:“太后娘娘,您说得太对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哀家一会就要用午膳了,就不留你们了!我们这样的老人家牙口不好,吃的都是软烂无味的东西,想来你们小姑娘也吃不惯的。”太后端起茶杯,让嬷嬷添了水。
“太后娘娘,若是您闲来无事,阿樱就常来陪您说话,阿樱定会将您当做自己的亲生祖母一般孝顺!”李樱笑着说道。
“阿樱是个乖孩子,只是哀家老了,程院使特意交待过,要静养,说话一多就容易头晕眼花。”
长平公主知道太后这话中的意思,这是叫她和李樱少来烦她,只可惜李樱没听懂,依然和太后说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二表姐,我们该走了!”长平公主无奈出言提醒。
李樱这才和长平公主一起告退。
这也怪不得李樱,她从小到大听到的话都是褒奖和赞美,从来没有瞧着别人的脸色,更没有被人撵过。
李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来,感觉太后对她很是喜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开心。
踏出了寝殿,李樱听到了男子的咳嗽声,问道:“这是久病的五皇子吗?怎么咳成这样?”
长平公主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让锦绣推着她快点走。
“我二哥死之前也是这般……”
李樱话没说完,就被锦绣死死捂住了嘴巴,后面又上来两个宫女,连拖带拽将李樱拉出了寿康宫。
长平公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来......
这一趟,李樱她口无遮拦,又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如今又将五皇子比作已死之人……
长平公主和几名宫女只能暗暗祈祷,太后娘娘没有听到李樱说的话。
走在皇宫里,李樱被这般拉拉扯扯也是难看,正巧前面来了一群宫女太监,抬着庄贵妃经过。
庄贵妃久居深宫,哪里看不出来李樱是被锦绣等人挟持,问长平公主道:“长平,你这是干什么?”
“贵妃娘娘,这位是我扬州来的表姐,中了暑气,体力不支,我正要将她带回景和宫!”长平公主笑着答道。
“扬州来的?”庄贵妃仔细端详李樱,惊叹道,“这天下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李二姑娘和顺嫔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庄贵妃似乎是想到了从前,叹息道:“当初你母妃刚进宫,凭着一张脸艳压群芳,后宫之中无人能与她比肩!这二十多年来圣宠不衰,前些日子陛下还跟本宫提到你母妃当年的风采!”
等庄贵妃说完,长平公主对庄贵妃行了礼,就带着李樱回到了景和宫。
李樱回头看着庄贵妃华丽的步辇,身边服侍的人就有三四十人,如今和姑母的现状一对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接她进宫,从前风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她?李樱心里百转千回,就连景和宫的小宫女都敢在她面前吆五喝六,那些品阶高一些的女官,更是胆敢凌虐她!
李樱的胳膊被拖拽着,挣扎不得,正好锦绣又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