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2月3日。
上海窦乐安路咖啡馆,舒香坐在店内的一角,喝着咖啡看着路上的行人发呆,脑中想着的却是七年前,回上海前夕发生的事……
【1932年冬,舒家爷爷刚刚发丧,明家一行人也刚走不久,舒香说是需要留在苏州五六天左右来收拾,但其实,舒家爷爷根本没那么多事留下给舒香,舒香正真要完善、收拾的,是自己的事。
在苏州的这六年,舒香可是‘搞’了不少事,而且还都是稍不留心就会丧命的大事。
第一天,舒香便将舒爷爷的身后事给全部搞定了。
第二天,舒香便去拜访了在苏州这几年,对自己和爷爷颇为照顾的几户人家,告诉他们,自己不日就要离开苏州,回上海去了。
第三天,舒香去找了和自己要好的同学、老师和平时玩的好的朋友,告诉了他们上海明公馆的地址,让他们有事没事多寄信给自己。
第四天,舒香在去找自己这最后半年多来,教了自己不少做菜手艺的祥姨时,路过顺手救了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被继父拉扯着,要被卖到妓院去,舒香见到,心生不忍,便在那继父手中,用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将那姑娘买了下来,问后得知,姑娘名叫锦瑟。
一时心软、冲动,便买了个大活人回来,舒香,内心是有一丢丢后悔的...特别是自己明天就要回上海了,这刚买下来的人,总不能带到上海去吧?这身份不明不白的,明家的情况,特别是过几年,那复杂的,有上帝视角的人都难理得清……
但,既然救下来了,那就不能不管,毕竟这姑娘也才十四岁而已,最后,没法,舒香只好带着她,去找了祥姨,并把她交给了祥姨,因为舒香知道,祥姨一定有办法,将这姑娘的身份背景调查清楚。
祥姨无儿无女,老伴又忙,这些年一个人开着小饭馆,难免寂寞,虽凭着手艺好,收了不少徒弟,但,这些徒弟在学完‘艺’之后,大都离开,各自发展去了,现在舒香这目前年纪最小的徒弟,也要离开了,本就有些落寞难受的祥姨,看到锦瑟后,立即就答应留下了她,至于身份的事,等调查完了之后,再考虑其他也不迟,反正祥姨表面就是个饭馆老板娘。
于是锦瑟就这么待在了祥姨身边,在确定她没问题之后,她还在舒香和祥姨的帮助下,去念了学,最后还凭着自己的努力,出了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留在苏州的最后一晚,舒香去自己好友贵婉家,送了最后一封信之后,回到住了六年的明家老宅时,便得到了通过考核,正式加入组织的通知,和接到了第一个潜伏任务……】
“阿香姐~”
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唤醒了陷入回忆的舒香,舒香转头看去,便见一个身材曼妙容貌清丽的少女,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后。
“锦瑟~”
“阿香姐~”锦瑟上前和舒香抱了一下:“好想你~”
早些年,锦瑟还没出国的时候,舒香偶尔回苏州,两人都会见面,平时也都有书信往来,但在锦瑟出国后,两人便有三年左右没见过面了,便是书信,因为距离遥远,一年也没个几封。
待两人落座,舒香立即就问道:“你之前来信,说你回国了,要来上海看我,我还以为就那几天呢,结果,竟然隔了这么久才来找我。”
“呃...我回来后先在苏州祥姨那待了回嘛~这不,一来上海,我立即就来找你啦~”锦瑟也就是曼丽,内心嘀咕道‘也不知前段时间是不是撞了邪了,突然就出了好多事,完全腾不出空来找阿香姐。’
“那你以后都定在上海了吗?”
“嗯,以后都待在上海了。”
“挺好的,上海…挺好的,至少我们能经常见面了,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嗯,找到了,现在在一家照相馆工作。”
“照相馆?”舒香疑惑:“怎么会是照相馆?你不是学的法律专业吗?”
“是,只是在国外的时候,我迷上了摄影,所以,想现在照相馆待段时间,过过瘾~”
“你...”舒香自然是不信锦瑟这般说法的,但又挑不出这说法的错处,内心总觉得这其中自己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道:“你自己开心就好。”
锦瑟笑了:“就知道舒香姐会理解我的~”
“呵呵……”舒香干笑几声,然后问起了其他,两人一起聊了许久,才在傍晚时分分开,各自离去。
1939年,除夕夜。
明镜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叹气,原因无他,坐在年夜饭桌边的,只有明镜和舒香两个人罢了。
“算了,不等了,阿香我们吃吧。”
舒香知道等会明楼、明诚、明台三人就都会回来了,还会给明镜一个大快人心的‘好礼物’~虽然这个礼物可能要在第二天登报后,明镜才能收到~
突然,外面响起了烟花炮竹声,舒香笑了:“大小姐,你听这声,许是大少爷他们回来了呢。”
闻言,明镜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起身道:“走,出去看看。”
果然,外面放烟火的是明楼和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