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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易碎(一)(1 / 3)

凛冽的风吹拂满是秃枝的荒树林,摇摇晃晃的发出呜咽的声音。夜色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天幕,瘦削的弯月挣扎的投下一轮黯淡的光影,映出一排排庄穆的碑林。

碑林深处,伫立着一道清减单薄的身影,寒风拍打着她的肩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能飘散在天地间,却又始终稳稳地立在远处。

时间过了许久。

直到月亮终于摆脱黑云的束缚,挥洒着自身的光芒,远处的大门颤巍巍的亮起一盏昏暗的灯光。

噔、噔、噔——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略显焦灼。却又在靠近人影时逐渐放缓。

来人先是站在女孩身旁,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到女孩身上,又将手套套在她的手上,这才顺着女孩的目光凝视着两处相邻的墓碑,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薄雪覆上他的肩头,他的气息也平稳了下来,他才偏过头去看身旁的女孩。

她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身形单薄,脸上被冻的一片雪白,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死寂,从前眼里盛满的光不知从何时开始悄然的暗下去,叫人一时有些心悸。

乔引濂心倏地狂跳,喉间发苦,收在一侧的手攒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中,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无尽的悔意蔓延到心头。

他用力的呼气吐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伸手拉过她的手,声音嘶哑低沉,有意放缓语气:“是想他了吗?”

女孩迟迟没有回应,乔引濂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着她,过了许久,殷怜儿指尖稍稍动了一下,他就顺势的扣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不放,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眼里的灼热仿佛一壶滚烫的水,在这寒夜中浇在了她的心头,烫得她有些不适地抿起唇角。

片刻后,她轻轻的垂下眼眸,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不想。”

“我不想他。”殷怜儿喃喃道。

乔引濂沉默几秒过后,他向前一步,将她搂到怀中,右手在她后脑勺上轻轻地抚摸着,他没有提更多地话语,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怀里地珍宝,只觉得她瘦的可怕。

他眼睑微垂,一滴滚烫的泪水被风吹散在脸庞,刺痛着流淌过的脸颊,轻声低语:“我带你回家。”

殷怜儿不为所动,任由他搂着前行,破碎的天际明明灭灭的闪着朝阳的光辉,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相互依偎着在萧条寂静的烈士园中缓缓前行,远处天光初现,一阵微风吹过。

乔引濂似有所觉的回头,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雏菊花瓣落在墓碑上,灰沉沉的墓碑上骤然多了一点明黄。

他的眼睫颤了颤,唇线抿紧,视线扫过相邻的两个墓碑上的名字。

他神色冷漠的回头,搂着殷怜儿从寂静萧冷的烈士园里走出。

我也不想。

——

十四年前。

S市榆林巷。

天气十分炎热,巷子里的住户都缩在家里躲懒。

十点刚过,方云就带着殷怜儿敲响隔壁的门,和张招弟寒暄几句后,两人就抱着菜篮子到了葡萄架下的阴凉处边择菜边闲聊,天南地北的胡扯,不多时,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就传来铃铃的笑声。

方云婚后隔三岔五的回娘家小住,这一次殷华和乔胜利去江溪市救灾,她在家里待不住,于是趁着周末搬回娘家小住,和张招弟做个伴。

院子右边辟了一小块菜地,平日里种些蔬菜。这会儿短胳膊短腿的乔引濂就坐到了萝卜地里,用卡其色的塑料小铁铲一点点挖开湿润的泥土,将他心爱的迪迦奥特曼种进地里。

殷怜儿猫着腰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他一下。

两人的妈妈是大学同学兼闺蜜,爸爸又是战友,两家关系十分密切,他们两也因此一道长大,格外熟稔。

刚走近菜地,殷怜儿就看到褐色的泥土中只露出头顶尖尖一点红蓝,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乔引濂专心埋土,头也没抬一下:“奥特曼!”

殷怜儿顿时没了兴趣,她不喜欢奥特曼,不明白整天到处去拯救世界的怪叔叔哪里好,哥哥说奥特曼是英雄,妈妈也说爸爸是英雄,所以工作很忙,总是不能回家,她喜欢爸爸在家里陪她,所以她不想爸爸当英雄。可她每次这么说,妈妈都会严厉的批评她,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不对呢?

小小的殷怜儿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她又不敢再说这些话让妈妈不高兴,只能偷偷的在心里骂奥特曼,一定是因为他没有做好他的工作,这才害得她的爸爸和干爸总是出差。

它才不是大英雄,哼。

殷怜儿扁扁嘴:“它又偷懒了,哥哥,你不要抓着它了,让它出去拯救世界好不好,我想爸爸了。”

乔引濂其实也有些想爸爸了,被殷怜儿的话勾的有些难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妹妹的话不对,站了污泥的头不假思索的挠了下头:“可是爸爸说,奥特曼是外国人,不管咱们国家的事啊?”

殷怜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为什么?”

可是爸爸也会帮外国人啊!

上回在游乐园里,爸爸还帮外国老爷爷抓小偷呢!

乔引濂也不懂,胡乱猜测道:“因为,因为,因为他们没有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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