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弟一进门就把大门锁上,自己走进客厅里倒了杯水喝。乔引濂上奔下跳摸不到开门的门栓,气的脸颊涨红。
他拍着门撕心裂肺的嚎:“救命啊,我妈打孩子了!”
邻里街坊都是自建房,不乏有二层小楼的,纷纷爬上楼从露台上窥探。
张招弟嫌他丢人,在客厅里喊他:“要不要给你搭个戏台子?给我进来!”
乔引濂干嚎:“我不!我要去救囡囡!”
张招弟气笑了:“囡囡不用你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干妈不打孩子,我打!”
乔引濂懵了一瞬,反应迅速的拍门:“开门啊!阿公!我妈打我呜呜呜呜呜呜!”
张招弟磨蹭着出来,双手将他夹到腰间,任由他手脚乱动的闹腾着。
她手段强硬的把人带回客厅里,一路上数落他:“你可别在这给我唱大戏了,没用!今天的事错了就是错了,再闹我就把你的玩具都没收了!”
乔引濂干嚎戛然而止。
张招弟淡淡的说。
“你站过来。”
乔引濂眨巴眨巴眼睛挪动到她的身前。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的转播,此时已经到了尾声,她最喜欢的八点档即将开播,张招弟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烂摊子。
张招弟觑他一眼:“你打架也打不赢人家,还要妹妹帮忙。”
乔引濂理所当然的说:“妹妹打不过我也可以帮她的!”
他们是一起的,谁帮谁不都一样的吗?
张招弟哦了声:“那你们要是都打不过,一起挨打怎么办?”
乔引濂懵了。
他没想过会有他们打不过的情况,在他眼里,殷怜儿打架是不可能输的。
知子莫若母,张招弟瞥他一眼,便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她冷静指出:“如果今天不是福娃,是别的小朋友,对方力气更大,人也更高,妹妹冲上去反而挨打了,你难不难过?”
乔引濂抿抿唇,黑眸里流露出一丝委屈与懊悔。
“我...他欺负囡囡。囡囡小笨蛋只会哭,”他的泪珠子突破了封印,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抽噎道:“她摔地上,我想帮她报仇。”
“妈妈知道,我们桥桥是好哥哥。”张招弟把他抱到怀里,摸他脑袋,安抚道:“不过你和囡囡都还是小朋友,遇到困难要找大人帮忙。妈妈也可以帮你们报仇呀,对不对?”
乔引濂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维护他们的姿态,吸了吸鼻子,小声的说:“妈妈。”
“嗯?”
“你今天好像会发光,好厉害啊!”
张招弟挑了挑眉头,对着窝在她怀里撒娇的儿子,她沉吟几许,倾囊相授:“妈妈教你一招...”
......
榆林巷中间的过道宽敞干净,为数不多的几辆车子只在规定时间里往来,闲暇时分这条巷子上总传来孩童奔跑嬉闹的笑声。
冬去春又来,万物生长的季节,青石板干干净净,熬过寒冬的小草从墙角的缝隙处探出碧绿色的头,蓝天白云依旧,巷尾的桂花树不见秋时盛景,旁边有几辆小轿车杂乱的停放着。
乔引濂闭着眼睛奶声奶气的数着数:“一,二,三......二十,我来抓人了哦!”
睁开眼睛,爬着青苔的灰青色老墙后露出明黄色的裙摆,他嘟了嘟嘴,抱怨道:“又在那里...”
说着他便往另一处方向走去,在邻居奶奶门口的大水缸后抓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抓到你啦!”
苗苗撅着嘴走出来,不开心的指着墙后说:“囡囡在那里!你看到了还不抓她!”
乔引濂睁眼说瞎话:“没有!囡囡不在!”
就算在他也不能抓她,不然囡囡小笨蛋一定会生气的!
乔引濂小算盘打的响,尽管苗苗不相信,他也不再搭理她,开始四处搜寻起其他人。
被留在原地的苗苗生气的跺脚,突然露出一个搞事的笑容,猫着腰往墙后走去。
乔引濂动作很快的转了一圈,把人全都找出来后。当他慢悠悠的绕到墙后,准备把殷怜儿找出来时......
“咦?”
墙后空旷无人,原先的明黄色衣角仿佛梦影。
乔引濂脸色微变:“囡囡?”
墙后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小巷仿佛无声的打脸。
乔引濂如坠冰窟。
他把妹妹弄丢了吗?
他的眼眶开始发烫,鼻头发酸,眼泪盈在眼眶间摇摇欲坠,惶恐与不安浮上心头。
“这里啦。”
身后突然传来殷怜儿奶声奶气的声音。
乔引濂立即回头。
站在人群中的殷怜儿和苗苗正一人抓着一只冰棍在舔着,她开心的挥挥手,软绵绵的喊他:“哥哥,我在这呀~”
乔引濂脸色变了又变。
见到她的那一刻的心安,在看到她惬意的吃着冰棍时又缓缓闷出一股委屈,大起大落的心情,令他生出阴霾的气场。
苗苗傲娇的哼了一声,翘着下巴:“我都说囡囡在那了,你不听我的!”
在他抓别人的时候,她故意去喊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