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他的眼里亮闪闪的,倒影出夕阳的余晖,金红色的光芒深处,双马尾的小姑娘粲然一笑,来自灵魂深处的小奶音。
“爸爸~”
......
夕阳西下,家家户户的饭菜香从院子的墙上飘扬而出,张招弟和陈婉珍姗姗来迟,洗了手来到葡萄架下,方振将小夜灯打开,藤蔓间一点一点的彩光如同星辰般耀眼。
“哇哦~阿公!你真的把星星抱回家啦~”殷怜儿开心的拍掌。
方振笑了笑:“对,我们小囡囡要的星星,阿公都给你弄回来~”
陈婉珍擦干手,泼他冷水:“慈母多败儿。”
方振年轻时就是个慈父,当了外公后更加无法无天,有时方云在训殷怜儿,前脚把她的糖罐没收了,后脚方振带她去饭后消食,消到小卖部去。
有一次陈婉珍晚修归来,老远看到他们一老两小蹲在小卖部外吃糖,气的她差点把作业都摔他脑门上,问他是不是脑子缺一根筋!
迟早把孩子惯坏!
方振却无所谓:“隔辈亲隔辈亲,教育问题让阿云和招弟自己愁去。”
方云和张招弟无语,他有本事说,他倒是放手让她们管啊!
哪回不是她们刚开口,他就心疼的心肝宝贝的把孩子搂到怀里护着,把他们惯的一有事就跑过来求助。
乔引濂从石榻上爬下来,兴高采烈的和殷怜儿分享:“星星是烫的!”
方振笑着把他抱到椅子上准备开饭,乐呵呵的说:“仔细别烫到手了。”
晚饭过后,乔引濂清了清嗓子,站在椅子上说:“我要宣布一个事!”
方振笑眯眯的鼓掌,非常配合的给他营造气氛。
下一秒。
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因为乔引濂字正腔圆地说:“以后我就是囡囡的爸爸了!”
殷怜儿欢呼,热情的鼓掌:“爸爸好棒!”
在场的大人:“......”
他们在说啥???
爸爸?
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这些字拆开来看他们都认识,怎么组合到一起,他们就听不明白了呢?
四个人无声的交流着,夜色动人,温柔地月光洒落到院子里,如同华亮的白绸缎柔软飘扬。
方振清了清嗓子,好像很理解他们,试探的问道:“下午玩过家家啦?”
乔引濂开心的点头:“我当爸爸哦~张福娃没抢赢我呢!”
殷怜儿脸颊边蹭了点饭粒,星星眼夸他:“爸爸超厉害的!”
原来是过家家!这是还没出戏呢!
众人松了一口气之余,听她一口一个爸爸,又格外的别扭。
张招弟笑了一下:“囡囡自己有爸爸,你凑什么热闹。”
殷怜儿没耐心听下去,撇嘴反驳:“没有爸爸,他们都说囡囡和哥哥没有爸爸,以后就要哥哥当爸爸!”
乔引濂一脸感动,郑重其事的拉着她的手说着承诺,他没当过爸爸,但他会学着怎么当囡囡的爸爸,永远的保护她,照顾她。
殷怜儿听完果然格外感动的点头:“爸爸,你真好!”
他二人仿佛唱戏似的,在饭桌上上演着父慈女孝,在座的大人们却格外的头疼。
眼前的场面让她们有些无所适从,养娃的途中纵使有千奇百怪的困难,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棘手。
认同龄的哥哥当爸爸,这算什么事?
方振沉吟几许,没有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反而问他们:“是谁说你们没有爸爸?”
殷怜儿细细回忆,说过的人太多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数不清,但是印象中,会这么直白地说的,大多是老张和张福娃。
在她和乔引濂皱着眉毛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往外蹦,像鹦鹉学舌般复述那些言论时,陈婉珍和张招弟的脸沉了下来,脸色如墨。
方云的脸煞的雪白。
张招弟怒拍桌案:“我找他们理论去!”
说完她就要冲出去,方振连忙拦住她。
方振在心底叹息,打定主意要去和老张爷孙俩谈一谈。
但如今首要的还是要和他们讲道理:“每个人都有爸爸,不是想让谁当爸爸谁就是爸爸的...”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将道理掰开揉碎了,借由童趣的话语去讲述,乔引濂和殷怜儿却抗拒的别过头,抿着唇不说话。
骗人!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奥特曼,也没有小怪兽。
他们就是,没有爸爸了。
乔引濂撇嘴道:“反正我们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以后我当囡囡的爸爸。”
夜里晚风微凉,大人们的心上更凉。
方云猛地站起来,椅子划地发出“刺拉”的刺耳声。
她神色莫名的看着两个孩子,陈婉珍察觉到异样,连忙伸手去拉住她:“你和孩子们发什么脾气!”
张招弟压着脾气和他们讲道理,试图感化他们。
乔引濂“啪”的将筷子砸到餐桌上,生气的吼她:“那你让他们回来呀!”
众人沉寂几秒。
谁又不想他们回来呢?
乔引濂越想越委屈,他年纪比殷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