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悄然而至,班上仿佛是一壶平静的温白开,当初的热闹与喧哗仿佛都在盛夏的烈日中消沉下去。
殷怜儿慢条斯理的收拾完桌子上的课本,将新发下来的卷子折叠好,装进文件袋里,等在一旁的乔引濂催了好几次,终于没了脾气,嘟囔道:“算了算了,你慢慢来吧。”
殷怜儿抬了抬眼眸,又慢吞吞的把水壶装进书包里,拉上拉链,毫不费力的背起书包,和乔引濂一道离开教室。
一路上听他埋怨她越来越磨蹭,她揪了揪他的耳朵,眼神流露出一丝警告,娇气的问:“你最近都急忙忙的,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一到放学就催她,回到家就躲房间里,还把门锁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引濂心里藏着事,不敢和她对视,只好心虚的瞥去另一个方向。
正巧看到田甜和同桌手挽手、言笑晏晏的走在不远处,他冷哼了一声。
乔引濂瞥了眼殷怜儿头发上的黄色发圈,毛茸茸的,好像两个马尾上都长着两朵黄色亮丽的花。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被她宝贝的不行的樱桃发圈,在那件事之后就不见了。
轻轻的把抓在他的耳朵上的小手拉下来,用手肘捅了一下她的腰。
殷怜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面色没有丁点变化,平静的收回视线,附带一道疑惑的目光。
乔引濂问她:“她送你那个发圈呢?”
殷怜儿哦了声,平静地说:“我还给她了。”
乔引濂:“?”
殷怜儿神色淡淡:“都不是朋友了,没必要留着她的东西。”
乔引濂倏地转头。
她的表情没有一丝遗憾和难过,好像曾经和田甜掏心掏肺做好朋友的人不是她一样。
乔引濂突然有些难受,他总觉得,殷怜儿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有不好的事...
其实殷怜儿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把发圈还回去之后,她没能把她的米妮挂饰拿回来,一想到她曾经把心爱的米妮送给她,她就心如刀割。
为了抚平心里的痛楚,她还特意的把乔引濂房间里的米奇挂饰的送人了。
不过这憨憨,好像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把他的米奇挂饰送给琪琪了?
乔引濂斟酌着语句,试探着问她:“不喜欢她,和别人玩也可以...”
殷怜儿果断摇头,语气夸张:“不要,麻烦。”
乔引濂说不上来心里的滋味,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安害怕,他想到了阿婆找他的谈话……可,他也不舍得勉强囡囡,就让囡囡一直一直只和他玩,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回到家里之后,乔引濂果然又躲回房间里了,殷怜儿把书包放下后,和方云说了一声,就换了鞋子跑去乔家,上了二楼敲门。
里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隔了一会,乔引濂才打开门。
殷怜儿抱臂倚在门框上,眼神探究,嘴唇紧紧的抿起。
“你干嘛呢?”
乔引濂目光闪躲,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推她肩膀,想把她推到外边去,含糊不清地解释:“写作业呢。”
骗谁呢!
他哪一次的作业,不是吃完饭后,才到她的书房里一起写的。
殷怜儿闯进他的房间里,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连床底都没有放过,爬下来盘看一番,始终没有看到疑点。
她挠了挠脑袋,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乔引濂见她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床上,脸颊鼓着,撅着嘴可以挂油壶了。
他走过去翻出一盒小薯片,坐到她的旁边,一本正经的控诉她:“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
殷怜儿嘎吱嘎吱的嚼着薯片,看到他脸上的痛心与愤怒,心跳漏了一拍,不由得开始反思起自己来。
她低下头,不再吃薯片,乖巧认错:“我错了。”
乔引濂眼里闪过一道喜意,佯装沉稳的清了清嗓子,揉她头发:“下次不要这样了。”
得到原谅之后的殷怜儿更加愧疚,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
一想到她因为田甜的不信任而果断的与她绝交,此时此刻,她竟然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猜测在怀疑乔引濂,而且搞突然袭击搜查她的房间。
她就心虚不已。
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想到此处,殷怜儿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大腿上,正在面带喜色的教育她以满足哥哥的威严的乔引濂吓了一跳。
熟稔的抽纸给她擦眼泪,略有些无奈的问她:“是我太凶了嘛?”
殷怜儿抽噎着摇头。
乔引濂纳闷了。
虽然他们一道长大,偶尔也能心有灵犀,但有时候他也摸不着殷怜儿的哭点。
殷怜儿从小被养的又娇气又敏感,她的眼睛就像是水龙头一样,有一个开关,说哭就哭,说停就停。
每一次哭之前都没有征兆,仿佛情绪到了,她就哭了。
乔引濂垂头反思他是哪一句话又招到这个小祖宗了,细想之下,好像每一句话都有可能。
他做低服小的道歉,殷怜儿扑哧的破涕为笑,脸颊有些红,小声地说:“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哥哥。”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