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事的快感中,身旁却有不少人在泼她凉水。
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胆怯的抓着姐姐的手,小声道:“真的可以吗?...乔引濂不会生气吧?”
在场的都是同班了两年多的老同学,也基本上都见证了当年殷怜儿单方面殴打张福娃致他骨折的名场面。这两年来,他们也不止一次见过乔引濂为护殷怜儿而打架斗殴,以至于她们根本不敢靠近殷怜儿。
毕竟,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又莫名其妙的哭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乔引濂很宝贝她。她眼睛一红,拴在她身后的乔引濂就会被放出来,像一条疯狗一样咬人。
艾松月满不在意的说:“怕什么!我们是在做好事啊!”
她并不觉得把人锁在器材室有什么不对,她觉得所有的矛盾都是缺乏沟通,而她给她们创造了沟通的环境,她就该被感谢,乔引濂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在她的百般安抚之下,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只是仍有些胆小的人,还是悄悄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双马尾的小姑娘拉着双胞胎姐姐的手,两人悄悄密谋了一会,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朝着正在满操场慌乱找人的乔引濂走过去。
把人关在器材室里,这一点也不像做好事,反而像是关小黑屋。
她们真的怕发生不好的事,万一,殷怜儿把田甜揍了一顿呢?除了乔引濂,谁也拦不住她。又万一,殷怜儿被吓哭了,那在场的人,估计都要受牵连...
她们这么瘦小,才不要承担这种危险!
单马尾姐姐鼓起勇气告诉乔引濂:“你是在找殷怜儿吗?...她,她在器材室...”
器材室里。
殷怜儿用力拽门,器材室的门纹丝不动。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没有打开,唯有上头的一扇窗照进太阳的光芒。
昏暗的光线下,混乱的器材堆了一地。
田甜坐在软垫上,听到殷怜儿心烦意乱的拽门踹门,柔柔弱弱的啜泣:“是不是你得罪人了...”
殷怜儿猛地转身,顺着隐约的身影处看过去,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她倒是一点没变,一遇到事情就是别人的错,完全不用脑子思考。
殷怜儿懒得同她说话,田甜越发的委屈,哭声渐渐放大,铺满整个器材室。
“你、你为什、么,不理,人...”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入殷怜儿的耳中,惹来对方烦躁的踹门,巨大的“砰”声吓得她缩着打了个冷战。
殷怜儿已经把可能干这种事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得出了结论。
班上的人摄于乔引濂班霸之威,不敢做这种事。班外的人,乔引濂揍过的没几个,都没和他们同一时间上体育课。
排除掉意外,就只剩下被牵连这一可能性。
想到这里,殷怜儿突然顿了一下,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了田甜刚刚问出的那句话,忍不住去思索她现在这个想法和田甜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也变成了像田甜一样不明是非、擅下结论的讨人厌的孩子了吗?
殷怜儿悲从中来,不由得蹲下来,一股热意从眼眶中奔流而出。
她不是好孩子了。
田甜听到她的呜咽,哭声停顿了几秒,委屈又愤怒的说:“你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哭的,就是为了让乔引濂打她!
一想到乔引濂,田甜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上一回,她的表哥因为想帮她报仇,被乔引濂一通电话告到警/察局去了。
在那之后,姑妈就不让表哥和她一起玩了,明明是乔引濂报的警,姑妈却生她的气,田甜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还有上上周,她只是不小心绊到了殷怜儿,乔引濂就红着眼睛扑上来,差点就对她动了手。
他根本不信她的解释,他就像一个疯子,在过去的一年半里,这样的事出现过无数次,尽管乔引濂没有真正打过她,但是她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他红着眼恶狠狠的扑过来的样子。
田甜哇的一声,就坐着哭了出来。
太委屈了。
殷怜儿一定是故意的。
殷怜儿根本不知道她的内心戏这么多,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变成了讨人厌的孩子而难过。
器材室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宛如魔音绕耳。
田甜不停的抱怨,殷怜儿终于忍不住的反唇相讥:“搅屎棍,挑事精,你要不惹事我哥哥怎么可能恐吓你?”
田甜放声大哭:“明明是你故意的!你不和我做朋友,他针对我!”
“......”
器材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大喘气,大门被拍出一声巨响。
下一秒。
熟悉的声音入耳,田甜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