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这一次的算计中,陈婉珍能够不受到伤害。
让一个偏执的人,放开她所执着的人,无异于要她剜心。
张招弟按照医生给出来的治疗方案住进了医院,进手术室前,她还殷殷叮嘱:“就趁现在,这个时机最好......”
邢清远脸色很憔悴,闻言耐心安抚她:“你别操心这些了,安心点。”
乔引濂追在她的身旁,一言不发,眼圈泛红。
张招弟难免觉得好笑,声音虚弱的逗他:“平时光看你为囡囡哭了,还是难得一见你为你妈我哭。”
乔引濂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哭出来,他知道,张招弟不想看他哭,他不能让张招弟带着对他的不放心进入手术室。
但他真的好害怕啊......
他只有张招弟一个亲人了。
张招弟躺着手术床上,护士们在推着她往手术室的方向,她低低的喊了声:“桥桥。”
乔引濂连忙看过去,语带哽咽:“妈。”
邢清远知趣的往后退了些许,不打扰他们母子两叙话。
张招弟笑了笑,声音虚弱,但是难掩温柔:“没关系的,小手术,要不是为了让阿婆知道,都不带这么兴师动众的。你在外面等一会妈妈就出来了。”
“别怕。妈肯定还要陪你到长大呢。”
护士低声提醒,张招弟便朝二人摆了摆手,看向朱平安,目光复杂:“嫂子,就麻烦您了。”
朱平安扶住踉跄了的乔引濂,诚恳而郑重地说:“你安心的接受治疗,不用想那么多,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
......
陈婉珍只觉得今天跟邪了门似的。
殷锦安刚把外教带到家里来,还没开始给殷怜儿上课呢,她就接到了朱平安的电话,说殷荣在家里莫名其妙的晕倒了,现在正在赶着送去圣心医院。
倘若只有殷怜儿和她在家,她还想着磨蹭一下,万一没啥事,就过去看看走个过场得了。
偏偏殷锦安也在。
果不其然,她这边电话刚挂,那边殷锦安就急匆匆的从书房里小跑出来,还捎带着心理医生和殷怜儿,嘴里催促着:“你快去换个衣服,辛西娅,麻烦你了,你先去楼下取下车。”
他焦急的喊着陈婉珍:“陈阿婆,我爸晕倒了,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婉珍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不让殷怜儿去。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去。”
她当然不会让殷怜儿单独过去。
殷锦安没有多说什么,殷怜儿刚换好衣服出来,他就拽着她往楼下冲,嘴里高喊:“陈阿婆,快点快点!”
陈婉珍总是很容易的被他挑起火气,又在下一秒被他的话说的没脾气。
“唉,真希望我爸没事,不然多耽误囡囡开学啊。”
陈婉珍瞬间警惕。
对哦。
殷荣要是出事了,殷怜儿肯定得参加灵堂上的事情吧。
陈婉珍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她心里嘀咕着:怎么殷家这几年来这么不顺利,老太太才走呢,也不知道保佑一下儿子。
她甚至还想到更深处。
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人说殷怜儿克父克母,虽然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要讲究科学,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她心里还是打着鼓的。
但她又觉得时间上有些不对......
按那个算命的说。
殷怜儿这是命坏又不坏,虽然克亲,但是每次都会赶在人生大事的前一年,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她的事情。
好比五年级。
好比初二。
用算命瞎子的话来说,这是家里那些走的人对她的爱稍稍消弭的克亲命格。
她真不想信的......
但真的很准啊。
陈婉珍坐上车的时候,还在嘴里嘀嘀咕咕的反复念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殷怜儿和她一起坐在后座,听到了她的碎碎念。“......”
算命那天她也在。
她不愧是陈婉珍亲自浇灌出来的孩子。
脑电波完全一致。
她也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天算命瞎子说的话。
忍不住抿了下嘴唇。
垂下眼眸。
让羽睫落下的影子遮掩住眼眸中的阴翳。
......
陈婉珍真的觉得见了鬼了。
二十四字真言都没法救到她。
她这边刚下车,朝着病房走,经过妇产科的方向时就碰到了出来买水的邢清远,本着寒暄的原则,殷锦安先带着殷怜儿往病房走了,她就问了句:“小邢,怎么来医院了。”
邢清远眼神躲闪,“啊,这,嗯,就,啊,来体检的。”
这态度一看就不对劲。
虽然她最近嘴上说着要避开乔引濂,但是只要乔引濂不招惹殷怜儿,那他们母子俩也还是陈婉珍很重视的人。
至少比殷荣值得重视。
她看了下指路牌上的妇产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