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
“当我发现我们是同桌的时候,
我高兴得快傻掉了。
我一直觉得是苏萤搞得鬼,
但是她说,刘老师没有照搬她的建议。
可能还有其它意见需要参考吧。
总之,我当时特别满足。”
林芷惟追忆的眼神,
让我陶醉其中。
“你想想看,
你坐在我旁边,
苏萤在身后。
还有邓哲秋,
还有叶清禾。
不是吗?”
我的记忆被拉回到了那时,
却兴奋不起来。
“真的那么高兴吗?
我好像记得我们一直都不说话,
闷了很久。
也不知道怎么的,
我的心态很浮躁。”
“可不是嘛。
你一副臭脸,
我怎么敢和你说话。”
“是我吗?你也一副臭脸吧,
我想说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我们相视一笑,
却感伤起来,
或许她的心中也在后悔吧。
过去的事,
我们会不断地用自己的想象来加工,
再一笑泯恩仇。
我承认自己确实在摆臭脸,
可那时在我的心中,
有件更加印象深刻的事。
林芷惟在我旁边转了个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和方星晴的关系变了。”
我的心中十分平淡,缓缓说:
“其实什么都没变,
我们只是在那时相互表白了。”
“啊?怪不得感觉你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尽管语气好奇,林芷惟却不住地捂着胸口,
“我可能太羡慕你们,
也可能是在嫉妒吧。”
她轻轻摇着头,
微微皱起眉头,
“那时的我,每天都和苏萤聊起你。
试图了解你的爱好兴趣,
你的习惯,你的世界。
可是,苏萤又能知道多少呢?
她唯一的消息来源只是邓哲秋而已。
有的时候,邓哲秋也不想说太多。”
“阿秋他也许不是不想说,
可能是,我告诉他的也不多吧。
我和清禾说得多,
他更加了解我。
只是,”
我停顿了一下,
“只是当时,清禾是星晴的同桌,
所以你们也不想问吧。”
林芷惟的眼神游离出去,
陷入了回忆里。
我没有打搅她,
小心地把她的围巾调整一下位置。
她没有躲避,继续说:
“那你和星晴当时就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什么意思?”
“就是做男女朋友啊。”
我笑了笑,
“我们确实做了朋友,
但没确定什么关系,
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而已。”
“为什么啊?
我一直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们互相表白之后,
就没有下一步行动了。
或者说,也没想过有什么行动吧。
只是开心地了解到对方的想法,
不再是一个人孤单地想念而已。
所以,我们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芷惟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下闪耀。
“我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就算这样,
当时我又能怎样?
我知道你的眼里没有我,
也不喜欢我,
就算你和星晴没有关系,
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这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一场梦。
在我的梦里,
你爱学习,
爱踢足球,爱写文章。
哪怕自负,哪怕摆臭脸,
哪怕嘲笑我,
我也觉得无所谓。
因为,我那时只想着你,
把我的心情寄托在...”
她说着说着,
忽然停住了,
泪水不停地奔涌而出。
我的心也快碎成渣。
我不太会安慰人,
“林芷惟,我不是不关心,
不是故意给你摆臭脸。”
我一味地否认,
显得非常苍白。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
此时令我难受的并非只有我自己。
林芷惟的话在我耳边萦绕许久,
像一张网将我紧紧地捆在原地。
原来,她的梦就是我,
那个时候的我,
而我却用冷漠来对抗着她的爱慕。
想到这里,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恨不得把那个时候自己抹杀掉。
“对不起,芷惟。”
林芷惟慌忙摇摇头,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