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半,平莞城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只有漆黑的夜,如墨色浓稠,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宾至客栈已经打烊,大门已闭,只有门前高高挂起的两盏灯笼,火光未熄。
秋风拂过,火烛隐隐跳动,时暗时明。
宾至客栈的篱笆墙外,十个身穿夜行衣,蒙着面罩的黑衣人在外聚集。
他们全部看向客栈二楼,在彼此互看一眼后,仿若心有灵犀一般,纷纷施展轻功朝二楼飞去。
“啊啊啊……”
客栈瞬间响起一阵惨叫声,鲜血四溅,一片腥红,渲染在纸糊的纱窗上。
在客栈里隔壁房间看书的江玉松,察觉到了动静。他放下书,第一时间便向江柳儿的房间而去。
在客栈走道里,入眼皆是无辜百姓的尸体推挤,鲜红的血液蔓延走道,见此情形,江玉松越发慌张,心里脑子里满是江柳儿是否还安全。
当他赶到江柳儿的房间门口时,大门紧闭,派给江柳儿守门的侍卫全部战死,房里还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容不得江玉松思考,他伸手一把将房门推开。房中也有守卫的尸体,还有一具被扭断脖子的女尸,她是江柳儿的丫鬟,但江柳儿的尸体却未见着。
江玉松虽心急如焚,但还是保持冷静的想法,没有尸体就证明江柳儿还活着,他们不杀柳儿,定是有所图谋。
世上的交易无利不往,江家富可敌国,而没有什么事是金钱所不能交易的。
就在江玉松要离去时,空中一支飞剑向江玉松身后袭来,江玉松眼疾手快,手掌蓄力,一挥袖就将飞剑在空中折成两段,掉落地面。
飞剑过后,是一蒙面黑衣人站在他对面。
黑衣人恶狠狠说道:“若想救你妹妹,就在三天内拿万两黄金到魑魅镇来换,若三天后见不到那万两黄金,你妹妹必死无疑。”
黑衣人语毕,四周烟雾四起,江玉松本能的捂起口鼻,待烟雾散尽时,人已不见。
清晨,山野乡村鸡鸣犬吠,一轮红日高悬空中。做生意的人也开始在集市上摆摊。寂静的街上又变得喧嚣。
茶楼的二楼隔间里,虞清欢,陌风和虞泽宇对坐在蒲团上喝茶吃糕。
只听周围的人纷纷议论道:“听说了没有,昨儿个宾至客栈可是死了不少人呐……”
“是呀是呀,宾至客栈可是全平莞最大的客栈,难不成是他们挡了谁的财路才会被屠杀殆尽?”
“不是不是,我听说啊,是朝廷偷偷派了人装成百姓来平莞,来歼灭匈奴的,而恰巧啊,朝廷派来的人正好住在宾至客栈,所以宾至客栈才会遭这无妄之灾……”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虞清欢选择性的听了几句后,只觉毫无意思,便放下茶杯,转身离去。陌风和虞泽宇都紧跟身后。
虞清欢三人在街上无聊闲逛,路走一半,虞清欢和陌风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虞清欢停下脚步,她看了一眼虞泽宇,虞泽宇与他对视,只一眼便懂了虞清欢的意思。
三人脚步从慢到快,来到一个陌生小巷后,人便不见了。
不过一会,一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缓步走了进来。
黑衣人见三人不见,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底暗自琢磨,人呢?
还不待黑衣人反应过来,只见扑面而来的一脚带着极强的劲风,猝不及防的踹在了黑衣人胸口。
只听“噗”的一声,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后,他脚步凌乱的往后连退数步,才重重摔倒在地。
黑衣人胸口疼得重重咳嗽了几声,才用手撑着地面站立起来。
只见虞泽宇站在他面前,身后是陌风。
虞泽宇没好气问道:“你这个匈奴人,偷偷跟踪我们干什么?”
黑衣人被虞泽宇踢了一脚后,看到虞泽宇心中已是战战兢兢,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奉大将军口谕,给你们传话,寒朝御王沈洛轩已来到平莞,杀了他,赏黄金万两。”
说完后,黑衣人忍着胸口的疼痛,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沈容川和虞笙在两国之战前,曾联手征讨过匈奴。
后来匈奴战败,匈奴遭受灭国之灾。匈奴大将军韩蜇护着匈奴军师尢涛,匈奴小皇子赫连曦和匈奴太后虞倩带领着十万匈奴大军杀出一条血路后,常年在十二州东躲西藏。后趁两国之战,韩蜇一举夺下平莞城,四人带领十万大军在平莞城里躲了五年。
虞清欢三人第一次来到平莞城,就引起了韩蜇的怀疑,认为他们是寒朝派来的细作。虞清欢做事一向简单粗暴,她和陌风联手挑战韩蜇,但不曾想两人差点命丧韩蜇手上。
后来匈奴的士兵过来偷偷传达太后的命令,韩蜇这才放过了虞清欢,陌风和虞泽宇。还毫无条件的让他们生活在平莞城。只是韩蜇放过虞清欢,陌风和虞泽宇是北夷太后下令的事,虞清欢三人毫不知情。
再后来就因生计问题,虞清欢三人和韩蜇做起了交易,虞清欢三人帮他们杀他们想杀之人,他们给虞清欢金钱。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虞清欢都会杀,杀不杀得看虞清欢心情和她愿不愿意,虞清欢不愿意杀之人,无人敢逼迫她去杀,但好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