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作战勇猛,只见他手执利剑,剑尖寒芒刺眼,被他打磨的剑身锋利,一剑劈下,横扫一片。
干净的剑身此刻已被鲜血染成猩红一片,红的刺眼。
狂风之大将地面尘土卷起,今日天气尤为寒冷,但战场上的士兵在与敌人拼杀时,已搏出一身热汗,热汗混着鲜血滴到地面,而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杨毅虽上了年纪,可他依旧宝刀未老,雄风犹在。
他手中的枪挥舞起来攻守兼备,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每一枪划去,枪气猛烈如龙,仿若能穿山破石,威力无穷。
韩蜇的长剑银光万丈,剑影森森,剑意茫茫,瞬息万变。一剑下去,气势恢宏,好似要开天辟地,让天地为之低昂。
慕兮云一边应付着韩蜇的剑,一边思忖着身上的疫病。那病情让他胃里翻滚,身上变得炎热起来,他只觉口渴难耐,一时有些力不从心。
而杨毅虽捍勇,可他也只觉全身上下好似在瘫软无力,而他一双手臂上不止有红疹还有水泡,瘙痒难耐,可他还是咬牙强忍,力战不退。
“王爷,小心……”
一声呐喊,尖锐又刺耳,声音之利好似要划破天际。
慕兮云回头,只见裴奕已重重倒在他的身后,而裴奕的心脏处插着一把长矛,长矛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裴奕咬着牙抿着唇用手中剑一把插进拿长矛的士兵体内,士兵只在一瞬倒地身亡。
裴奕张嘴,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他嘴里流出。
慕兮云见惯了生死,所以生离死别对他而言已是常事。
慕兮云走过去蹲下身抱住裴奕的身体,他的身上沾上了裴奕的血,那血黏糊糊的,温热且腥味浓重,慕兮云眼底闪过一丝悲痛,他轻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出来,本王一定帮你办到。”
裴奕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当上将军,光复裴家门楣。只可惜,裴家上下除他外都死了,如今他一死,光复裴家便真的无望了。
裴奕嘴里倒吸着凉气,胸膛因疼痛起伏的厉害,他瞳孔放大,血和泪交融混合,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平静从容的一字一句道:“王爷,属下,没什么遗言。属下一死,往后不能……不能再为您尽忠,王爷,您要……保重……”
语毕,裴奕闭上了双眼,他一动不动躺在慕兮云怀中,面容平静如水,似是心愿已了般,放心离去了。
慕兮云将他轻轻放在地面平躺,一起身,只见寒军因瘟疫的原因而死伤大半,寒国许多士兵不战而倒下。
“王爷!你还在看什么?快回城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前方传来,只见杨毅头上的兜鍪被剑挑去,花白长发在狂风中乱舞,他身上染满了鲜血,而他的手臂却不知何时断掉了一只。
杨毅和韩蜇对站,慕兮云向杨毅飞身而来,立在他身侧。
慕兮云蹙眉,满脸担心,“老将军,我来断后,您快回城!”
韩蜇冷哼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局势已定,寒军大势已去,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谁都走不掉。而今日,我匈奴铁骑定会踏平襄州。”
杨毅虽是落于下风,但杨毅一身铁骨铮铮又岂容他轻易认输。再加上他可是寒国的战神,打了一辈子仗的杨家战神。
杨家战神举世无双,名扬天下,杨家满门忠烈,宁死不屈,而杨家出的每一位战神,他们的命不是战死沙场,便是为国征战一生,为君效忠一生后,在家安享晚年。这是杨家的荣耀,杨家人是寒国每一位百姓所敬仰的神祇。
杨毅冷哼一声,满脸傲气,讥讽道:“你个晚辈后生,也敢在老夫面前口吐狂言?区区十万匈奴铁骑也想踏平襄州?竖子,你怕是梦还未做醒吧?”
韩蜇不想与杨毅逞口舌之快,只见他手中剑光一闪,杨毅眼疾手快,仅用单独的一只手将慕兮云往后重重一推,慕兮云施展轻功,往后飞了数百步,待他落地时,只听见“噗”的一声,慕兮云抬头去看,只见空中挥洒出一汪鲜血,落于地面。
杨毅一手拿枪稳稳立于地面,枪柄因杨毅的力道之大陷进地面一寸,地面都裂开了一块。他身姿挺直的站立着,虽是重伤,但腰杆脊梁却未弯下去半分。
杨毅知道,他今日大限将至,要死在襄州了。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战死沙场是一个将军的荣耀,杨毅死有荣焉。
只是他此刻心里也有放心不下之人,那便是他的儿子——杨昭年。
自杨昭年去守岳北,杨毅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家里的蔻华也长大了,这蔻华是从小侍奉在杨昭年身侧的丫鬟,她比杨昭年小两岁,但从小就和杨昭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杨毅还想着等杨昭年回来,挑个时间亲自为他们举办婚礼。
如今看来,一切美好皆化作了泡沫。
慕兮云看着在冷风中用热血身躯替寒国死战的杨毅。他站在襄州城楼下,背对城楼,布满皱纹的脸上虽是血汗淋漓,可他的脸呈现出来的依旧是一副凶狠的面孔,如要吃人一般,他想以此吓退敌军。
杨毅那颤颤巍巍的身躯,慕兮云一眼看去,肉眼可见的抖动。慕兮云明白,那是因疼痛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