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虽然面对第二次莫名其妙到来、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挑战,二人有点懵;但第三回合又再登场时,二人的表现充分说明,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案。
第二天一大早,当他们又来到正院,再次结束问安下来等候时,就看见廊下站着一个身穿锦衣,年纪与霍光差不多大的男孩挡在他们面前。
那男孩双手叉腰,清清喉咙大声道:
“我知你们是兄长带来的,就算如此,你们的底细,我也得好生查查!”
“要是你们没能过我这关,那就要当我们的斥候小卒,专供我们差遣!听明白了不曾!”
这与其说是来试探的,不如说是来下命令的。
霍光正寻思着这人的语气怎么有点像霍去病时,却听见身旁的霍止瘁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我有个更好用的法子,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猜拳定胜负,一回合!”
霍光回头看她,那男孩也是如此。看得出来,这个提议对他吸引力很大。
“猜拳?就一回合?”
“对,就一下。让他跟你猜,输了他跟着你!你输了就跟着他!”
霍光的两只大眼睛这下子睁得更大了。
霍止瘁对他的反应毫不理会,仍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另一人。
那男孩咽了口口水,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兴奋。他下定决心,咬牙说:
“成!来吧!”
“好,痛快!先告诉你一声,这家伙猜拳就爱出拳头,你出布稳赢!”
霍止瘁二话不说就将仍在发呆中的霍光推到男孩面前,好让他俩面对面。
男孩挥拳撸袖,准备大干一场;霍光两眼呆滞,似乎不知身在何处。
“预备——剪子石头布!”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出手。霍光与男孩看着彼此的手势,都是一脸震惊。
霍止瘁一打量,只见霍光出的是两只手指,而男孩则是五指大张。
剪子对布,霍光胜!
霍止瘁伸出双手高举过头,一脸严肃地面朝四方。
那模样,十足一位大败匈奴凯旋的威武大将!
赢了的霍光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抬眼,就看见面前的男孩咧着嘴,好像要预备着大哭一场的样子。
“我、我居然输了……”
“赢了!这次的比分是二比零!我们全胜!”
霍止瘁则是恨不得引吭高歌,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那男孩捂着脸,脚不沾地飞奔而去,完全没有他登场时的气势。
“………………不会,再有下一回了……吧?”
霍光如此想着,只是他的心里也没底。
这时候,外头屋檐下传来的声音,已经大到让厅中二人都能完全听清的程度:
“大兄,怎么你都……这下子可怎么办好!咱们都要当他的卒子啦!”
“呜呜呜……我明明猜拳很在行的……”
“大兄二兄都输啦!就我没输,你们老说我玩不了,现在你们都不赢!还说我呢!”
“我们没输没输没输!你没赢没赢没赢!”
“你们输了还说我,我没输嘛,哇啊啊啊!”
“你们吵死啦!呜呜,这下可怎么办……”
“大兄二兄坏坏!你们坏人!”
“哼,你就知道哭,我们不跟你玩!”
“我也不跟大兄二兄玩!啊啊!”
气势汹汹的卫氏集团,因遭遇惨败而面临分裂危机!
哭声、叫声、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鲜明的失败者悲歌!
而听着这伴奏、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此刻却是春风得意,完全没把外头那三个小娃娃的哭闹声放在心上。
她无比陶醉地感叹道:
“上天不仅让我拥有如此美貌,还让我拥有如此头脑,真是害人不浅啊!”
对此,霍光打消了本想指出她即便战胜小孩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念头,因为现在自己要是胆敢泼冷水,没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这些事件,并未被他人见证。
不管是自己那奇怪的三个对手,还是身边这个满足于跟小孩对战的霍止瘁,都让霍光深感无力。
总算结束了这三回合的较量,霍光和霍止瘁却是一个心灵疲惫,一个志得意满。
回到各自的住处后,庶子程忠托婢女转告二人:
明日君侯回府,请早起做好准备。
到了这一天,天还没亮,婢女便到帐外,请他们起身梳洗。
梳洗过后,穿戴得整整齐齐,霍止瘁与霍光,便被下人们簇拥着,一路护送到前边的西正院。
而在正堂大门阶上,霍去病已经站在那里。
只见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长冠朱缨系得端正。身上一袭绛纱禅衣,内里玄色直裾,修长的脖颈下露出白绸直领中单,腰佩玉具剑。
虽然周围站着许多僮仆婢女,但是霍去病的存在,完全是压倒性的。
他只需要用眼睛往哪边一扫,那里的人,就会仿佛自动感应到他目光的威力,越发把头更低下去、腰也更弯。
这时候,这位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