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瞧不起我郭解了!”
青只是摇头。“郭公,某今回前来,正如我所讲,绝无与公相斗分高下之意。如今某既不能胜出,不妨请郭公暂且罢手,再听我将之前所查的建家底细一一说来,如何?”
郭解听得这句,不由得扫了后边的齐妪一眼。
他想道:“原来她早已交待徒儿去查建家的事。听他这口气,莫非真让他们查出什么我那徒弟犯了不法之事?”
但他这念头只是在心里一转,面上不动声色。
郭解冷冷扔下一句。“阁下若要我耐心听你说话,就请赢了我手中这剑再算!”
说完,他毫不犹豫,挺剑便刺向对方眉心。
青见言语上无法说服对方,知道若再不使出全力相拼,郭解必会更为恼恨自己轻视于他。
因此青也不再多言,脚下不退反进,绕过长剑,手上招式已变,短枝如骏马如怒涛猛奔郭解咽喉。
郭解见他当真施展出浑身解数,这才欢喜。
这位游侠年少时便喜与人比武,性子激烈暴躁。但凡相斗,必与人分出输赢、见个死活,才肯罢休。
直至人到中年,他威名远播。他性情渐变,又深悔自己曾错手杀害无辜之人,因此甘愿收兵罢战,不再和人打斗。
然而今日遇见青与子愈这对年轻父子,他们一个温和一个傲气,却都是举世难寻的绝顶好手。
郭解天性好武,一见之下,酣斗之中,不知不觉便激发了自己年轻时的性子来。
他长剑在手,挥洒自如。虽然明知对方武艺似在自己之上,但如此相拼,自己心中却是越打越觉得痛快淋漓。
转眼间,二人又过了三四十招。
徐止瘁见青和郭解仍旧打得难解难分,但不知为何,这回青手中的短枝,却再也没被削短过,反而越见凌厉。其破空之声,回荡在山间林中。
“齐姆,你那徒弟,现在好像才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齐妪微微一笑。“他性子向来是这样。虽然不爱和人争执,但若是动起真格来,他也绝不会退让。”
照这样来看,她这徒弟只是看着好脾气。要是谁把他当软面团捏,一动手,就会捏到钢骨上。
这时,子愈的声音从一旁淡淡传来:“师父他要赢,早就赢了。只是他这回来,身负师姆的嘱托,要与姓郭的好生商量。不然,你以为你那同伴能撑得了几时?”
徐止瘁见他一味将自己视作郭解的同伙,心知他是故意贬低。
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他都必定是当耳旁风。
趁齐妪不备,徐止瘁扭转头,朝少年做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子愈目视前方,神色淡漠,只当瞧不见。
“丑八怪!”
听得他吐出这句,徐止瘁正要开骂,转念一想,已有计较。
她冷笑道:“丑八怪再丑,还是有人抓着不放!”
果然,子愈一听这话,顿时又再脸红耳赤。
他恶狠狠怒视少女,把脖子一梗硬生生扭向一旁,暗自发誓绝不再跟她这种人计较。
其实徐止瘁压根就不想再提刚才那一幕,可是眼见这家伙如此傲慢,她实在忍不了,这才拿此大做文章,非逼得对方服输闭嘴不可。
“我赢了!Yeah!”
正当徐止瘁沉浸在这微不足道的胜利中时,在另一边,激烈的比武也分出了高下。
郭解长剑或弯或绕,忽尔变向,点向青面门。
青双手互错,那柄薄薄的木枝已到左手,向前一送,已搭上郭解右手手腕。
郭解手中一滞,长剑停在半空,无论如何都不得再刺。
同时,青右手食指与中指如剑,戳向郭解左肩处。
郭解呆立原地,脑海中一片迷茫,形同空白。
他知道,如果对方手里并非拿着树枝作武器,而是一样手持利剑。那么自己如今要么是丢了右手,要么就是左膀被卸。
无论怎么瞧,青都已取胜。
只是他不愿伤害自己,所以才只是点到为止。
一想到此处,郭解好比由生到死走了一回。
他冷汗涔涔而下,撤剑下垂,叹道:“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