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感这天下唾手可得。
而他膝下的爱子爱女,对这些话也是耳濡目染,听得惯了。
刘迁骂了一通,刘陵对他所言不曾反驳,只道:
“那依你所见,这卫青与霍去病,就撒手不管?”
“当然不成!”
刘迁目光中凶相毕露。“这两条狗不除,刘彻就能倒行逆施,借着打匈奴的名头强征民脂民膏替他自个儿的国库收敛钱财!”
“你只管等着,我早已安排妥贴,不日之后必有好消息!”
刘陵“嗯”了一声,却并未答话。
刘迁看向她。“怎么?阿妹,你还担心这二人?他家便是再有能人,咱们淮南的好手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是在想,卫青为何今日我等出游共聚之时,他也在那迎云馆中?”
她话音刚落,刘迁已是脸色微变。刘陵不理,继续又道:
“他果真只是凑巧到那儿?还是说……他早已候着,要来当面见一见淮南王的一双子女?”
刘迁倒吸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陵沉默片刻,悠悠吐出一句:
“派去的人,还是休要先动手为妙……他们那边怕是早就守株待兔了!”
刘迁胸膛起伏了一阵,他好不容易才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先按兵不动,以免中计。”
随即,刘迁叫来心腹,传令下去。
刘陵独坐一旁,毫不理会。她心中忆及今日的种种事情,心道:
“卫青……谈笑之间,调兵遣将;不露声色,以一驭万。这等心胸手段,哪怕是父王也……更可骇的,他还有个屡出奇兵的外甥……”
她没再往下想,眼望远处,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华灯初上,卫府中迎回两位从宫中面圣归来的君侯,一众家人齐聚在正院内堂中,好不热闹。
三小只们一见父亲,即刻将自己今日食用胡饭的种种心得,争先恐后地汇报起来。
卫青点点头。“我听到啦。你们待会儿再说,瞧,大母都被你们吵得不安生了。”
三小只这才没继续往下说,只是在下首榻上,偶尔还是低声咕哝几句。
卫青朝卫媪笑道:
“阿母,我今日让人送来的那些胡食,您吃着觉得如何?合不合胃口?”
卫媪没吱声,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扔下一句:
“我不吃!”
语气硬梆梆的,与往日全然不同。
卫青愣住了,霍去病忙问道:
“是不是那味儿跟咱们往日里吃的不一样,您觉得有点古怪?孙儿头一回吃时也是如此呢。”
“我不吃!”
卫媪又重复了一遍,神色越发严厉,竟是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卫伉听了却道:“大母说得有理!那胡菜离远远的就闻着一股怪味儿,好冲鼻子!”
“胡菜哪算什么?”卫不疑也来交流心得。“那胡蒜偷袭了我这大大将军,一口咬下去,辣坏了!”
卫登哪肯落后,于是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争论。
卫青只得先安抚住他们,劝道:“既是你们吃不惯,大母也不爱吃,那便放下就是了。改让炊间做些你们爱吃的菜。”
不料三小只却纷纷表示,他们不惧胡饭的怪味,愿意再次挑战!
卫青摇头苦笑,霍去病便道:
“好啦,你们若要吃,不急于一时。瞧,大母都被你们说得烦了。”
三个小孩与霍氏姊弟一看,果然看见卫媪目光炯炯,正在盯着众人。
她眼中充满警惕,不像是在看着家人,竟好像是在看着仇人一般。
霍光被这样的卫媪盯得心里发毛,霍止瘁不禁困惑地皱起眉毛。
卫青从榻上离开,走到主位上坐在卫媪身旁,柔声道:
“阿母,您觉得哪里不自在?是不是我今日回来得晚了,没能侍候您进饭?”
卫媪仍是以眼剜着他,不言语。
她抓起手杖,横在胸前,杖尾几乎戳到卫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