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连东武侯府在内!”卫青朝他一笑。“郭家的事桩桩件件都在列,陛下迟早会知道。我就帮他们一把,替他们在陛下面前先记一功就是了!”
霍去病听见,这才忍不住笑了。但他随即又板着脸,继续说道:
“可舅舅你这回非要过去,实在不妥!他们早就想冲着你来了,你倒好,一声不响地就现身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事……”
卫青笑着打断他。“哪会有事!温负羁他们带着都是老手。况且,这儿是长安城。我看那刘陵城府颇深,她也自知,若是在那儿动手,她与她兄长也讨不了好去。”
原来,因知卫青外出,家丞等人不敢掉以轻心,早命一众护卫中武功最高强的七八个送车跟随。
虽知此事,但霍去病仍不放心。他不住摇头,又道:
“便是有咱们的人跟从,但舅舅您也不该带他们两个去的。他们不会武,又不知就里,万一误事岂不糟糕?早知是这样,便该让我陪您去才是!”
“那怎么行!”卫青一听,一口打断。“要是换成是你去了,那刘迁兄妹竖着走进迎云馆,最后必是横着离开!你可休要忘了陛下的叮嘱,如今还没到收网的时候呢!”
霍去病哼了一声,神色间颇不服气。
“阿光倒也罢了,但另一个……哼哼!她没误事还好,要是敢误事,瞧我怎么惩治她!”
霍去病说得咬牙切齿,卫青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霍止瘁那番胡姬言语来。
他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舅舅!”
面对霍去病指责的眼神,卫青捂着嘴,过了一会儿方才微喘着说道:
“你真该去听听你阿妹是如何说的……她说起话来可有意思了!”
卫青乐得直打哆嗦,霍去病却是越发不满。
“舅舅,您休要替她说话!她本就胡闹,又那样胡来,您倒好,不好生管她,还纵起她来!”
“好好好!都是我错了,行不行?”
卫青连忙举起双手,在空中虚推,一副恳求饶命的架势。
霍去病明知舅舅在和稀泥,重重哼了一声,把头一拧,不再理他。
卫青咳嗽两声。“噢,是了。郭家将那市上的百姓搅得一团糟,那落水的人如何了?怎么不见他们来回我?”
霍去病听了,这才回道:
“他们都回来了,因您这儿事忙,我便让他们迟些再回话。我听他们说了,已经帮那乞丐重新写了寻人的绢布,从那布到她身上穿的,都替她买了新的。”
“几个苍头又领着她,往京兆尹治所说明详情。京兆尹便留她在治所,让她当了洗衣的官婢,胜过在外流落。我让下人备好礼物,已送往京兆尹府上,谢他关照之情,也烦请他多多看顾这女子。”
卫青听完,微微点头。“你做得很是。虽是小事,也不可欠了人家的。这帮人的事,咱们不知道就罢了,但若是瞧见了,能帮则帮,也是为咱们家中和后人们积福。”
“我知道!”
霍去病稍稍拉长了声调,语气略显无奈。但他随即想起一事,又道:
“记得三四年前,舅舅您还曾奉师姆之命打听过拐卖婴儿一事。记得那时,不止是洛阳那边有人专做这勾当,长安城里,也有好些人家丢了孩子。细论起来,大半都是未满月的婴孩,剩下丢失的,也都是顶多只得三四岁的娃娃。”
“这女子向咱们的人提及,她两个孩儿,也是在三年前被人抱走的。依我看,洛阳那边只怕是小头,真正‘收货’的,是在长安这儿!”
卫青回想此事,心绪难平。他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那时只查到下家。官府的人马到时,那人家中起火,最后只搜出几具焦尸来……每具尸首颈有伤痕,看着似是主谋因事情败露,杀光手下然后放火烧了自己家,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到底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