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会让他安心躺在地下!”
此言一出,镇夷轩中,更是寂静如坟地。
“第二条,你在外头,既和他是夫妻,那日后过得好与坏,要靠你自己。若是你丈夫立大功,儿女有出息,那是你的本事,不必再提卫府半个字!”
阿七听着,背上冷汗渗出,寒毛倒竖。
“第三,要是你敢借着我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或是做下不法之事。你身为武人之妻,我腰间剑一样能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霍去病神态自若,目光从匍匐在下的伊即轩和阿七二人身上移开,左右一扫。
诸将面对他无形的威压,早已低下头去。
众婢听着这平静无波的话语,听得傻了。甚至有人将手缩在袖中抖个不住。
一时间,轩中厅内,似是一个活人也无。
眼见阿七吓得脸色惨白,伊即轩也是两眼瞪得大大的,仆朋却是咧嘴一笑,说道:
“你们还不快快谢过将军?将军若不是为你们着想,怎会说这么多!当年将军赏我两个婢女时,照样先骂得我猪血淋头!”
众人一听,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霍去病也不禁嘴角一弯。
高不识听得古怪,便问:“将军为何拿猪血淋你?”
仆朋一愣,他与高不识一样,归汉不久,在汉人言语上所识不多,因此常有说错。
不料赵破奴忽然瓮声瓮气来了句:“不错,仆朋这家伙因偷吃猪血羹汤,将军见了,索性全赏给他了!”
这下子,轩内诸将哪里忍得住,无不捧腹大笑。就连两旁的婢女们,也是掩面吃吃偷笑。
霍去病边笑边摇头,方才的肃杀之气,方才消弭于无形。
伊即轩和阿七回过神来,赶紧向霍去病磕头,再三致谢。
霍去病正欲开口,忽然一转眼,见家丞怀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厅内,站在一旁。
他不再多说,只道:“你先下去,到时随他一起走。”
阿七答应着,躬身退下。一众婢女纷纷向她道喜,自有仆妇带她去穿衣打扮。家监等人也开库取物,为其添妆置箱笼。
趁着上茶的时节,怀武连忙走到霍去病身旁,低低说了两句。
霍去病听了,神色未变,只是“嗯”了一声。
见状,赵破奴仆朋等人领头告退,诸将也不敢再留。
霍去病便道:“你们在别馆好生歇息,明日先行前往五柞宫练兵。我进宫面圣之后再前去和你们汇合。”
众将领命,随即退出厅外,由家监僮仆护送,去别馆歇下了。
在镇夷轩内,下属们全部离开后,霍去病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怀武等人赶紧跟随。只见霍去病脚不停步,头也不回地问道:
“大母怎么会往那里去的?底下的人为何不看紧?!”
“据说太夫人睡下后又起来,不理旁人的劝告,取了刀往要外出。下人们一起阻拦,她就令众人跪下不许动弹,太夫人自己就趁机离开正院,往西院这边来。正院的人一见不对,即刻前来禀告。”
“刀哪儿来的?!炊间?他们怎么这般不小心!”
“回少君侯,这几日太夫人常到正院炊间走动。若是有人敢跟着,她便不喜欢,呵斥下人跪好,不许抬头。直至太夫人走后,众人才敢起身。想必那丢了的菜刀,便是太夫人在那时取走的……”
霍去病不再理会,而是如一阵风般朝后院赶来。
到了西院时,众人远远便望见,那儿灯火通明。
霍去病一出现在院门前,众奴婢纷纷下跪行礼。
霍去病不理别个,只问那些上前来见礼的家臣:“大母呢?”
“老夫人在西右小院楼上!”
霍去病一怔,但他身体比思考更快,已经用谁也追赶不上的步伐继续前进。
很快,霍去病就来到小院。这儿也一样,一众惊慌的婢女僮仆们早已聚集在此,一见这位主人的身影,她们急忙下跪。
“少君侯,老夫人与女公子还在上头……”
霍去病放慢了步伐,完全是毫无声息地上到二楼。
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一片幽暗,寂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