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逐渐散尽，付萱这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站在了学校的讲台上。
天色晦暗，远处的云泛着血一般的红色。教室里的桌椅墙壁也都显得极为老旧，隐约浮动着灰尘与血腥混杂的气味。头顶的电灯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光线闪烁着，晃得人眼晕。
讲台下的课桌空空荡荡，身边的三个孩子就剩下了林南交一个。
那道冷漠的机械音倏然从付萱脑海中响起。
[尊敬的玩家，欢迎您进入副本。]
[该副本为新手试炼，完成最终任务即为成功通关。]
[祝您好运。]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一张泛着淡蓝色荧光的面板悬浮在了付萱面前。
面板正中央有两排卡槽，只有一张她刚刚抽取的身份牌插在第一个卡槽处，其他位置都还是空的。
随便看了几眼，付萱就把系统面板收了起来。
如果这真是那个恐怖游戏《呓语》，意味着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危险。
付萱蹲下身，拣着最重要的问题问他：“南交，刚刚抽身份牌的时候，你抽到了什么？”
林南交大概还没从过于突然的变化里缓过神来。付萱不问还好，一问他就扁了嘴，忍着眼泪说：“呜……数学老师……”
付萱：“……”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游戏要怎么玩，但就凭林南交鸡兔同笼都要列表格叠加的数学能力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付萱默然了一瞬，苍白地安慰道：“啊……数学老师啊，也，也挺好的。”
林南交的嘴更扁了，眼看着他又要掉眼泪，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倏然响起，吓得他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铃声结束后，一排鬼怪娃娃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教室。
有四肢扭曲的，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吊着半个脑袋的，还有把头抱在自己怀里的……
姿态各异，每一个都足够把林南交吓哭八百遍。
但此时林南交可能是太震惊了，硬是忍着没哭出声。
鬼怪娃娃们虽然长得有点渗人，但每一个在路过讲台的时候都会朝付萱鞠躬，说：“老师好。”
付萱逐渐在这一声声老师和一个个乖乖坐好不吵不闹的鬼怪娃娃中迷失了自我。
长得这么可爱！
还都这么乖巧听话！
这不比我家那三个小崽子们强多了吗！
付萱瞬间母爱泛滥，按照系统的指示开始带着林南交给一群鬼怪娃娃们上数学课。
她刚在黑板上写下公式：“鸡有两只脚，所以设为2X，兔子有四只脚，所以设为4Y，那么头的数量就是……”
底下的鬼怪娃娃们异口同声地回答：“X+Y！”
付萱：“！”
她给林南交讲数学题的时候，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叫一点就通！
她今天居然在一群鬼怪娃娃的身上体验到了！
付萱再接再厉：“那么脚的数量就是……”
鬼怪娃娃们仍然异口同声地说：“2X+4Y！”
付萱差点在一个恐怖游戏里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瞪了身旁的林南交一眼，对讲台底下的鬼怪娃娃们更加亲切和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棒！”
旁边的林南交更加委屈，背过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他怎么感觉妈妈都要更喜欢那群鬼怪娃娃了？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付萱仍然意犹未尽，甚至有点想问系统能不能再上一节。
这时那个抱着脑袋的鬼怪娃娃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面前，仰着在流血的，空荡荡的脖颈叫她：“老师……”
林南交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鬼怪娃娃皮肤青黑，眼睛几乎全是瞳仁，看不见多少眼白。嘴大得不同寻常，笑起来嘴角和眼角一起渗着暗红色的血。
更别说她的头正被她本人抱在怀里！
付萱却一点都不害怕，蹲下摸了摸小姑娘抱在怀里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小姑娘的头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几乎要与眼睛连在一起：“你能帮我把头缝起来吗？”
付萱本想直接答应，顾及到这是一个恐怖游戏，还是问了一句：“用什么缝呀？”
没想到小姑娘竟然乖乖给她递了针线，嘴角的笑更大了，陆续渗着血，顺着衣摆流下：“谢谢老师。”
我真该死啊！
付萱半夜从梦里醒过来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人家小姑娘那么乖，那么有礼貌，我居然还怀疑她要害我！
愧疚让付萱的母爱更加泛滥，声音也更加温柔：“好呀。”
她拿起小姑娘抱在怀里的头，严丝合缝地对准还在流血的脖颈，认真地叮嘱：“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噢。”
“好的，老师。”小姑娘乖乖应下，又补充道，“没事的，我不怕疼。”
付萱忍不住感慨，要是付西谷能像这个小姑娘一样听话该多好啊。
身为家庭主妇，付萱十分擅长这种针线活。没一会就给小姑娘缝好了头，还几乎看不出针线的痕迹。
付萱满意地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