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里,很多人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可是他已经经历了很多的变故,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顾清河见她目光中有些悲戚,便柔声道:“后来慕容堡变故,我在小河关支援,兵荒马乱中辗转回了京城。赶上了宫变。”
他把手放在周小咸头上,轻轻扶了扶她的头发,温声说:“顾皇后同顾家的血脉很远,除了必要的礼数,同顾家牵连不深,顾家日益衰败,她也不曾感到惋惜。我幼时性子古板腼腆,同她也不怎么亲近,倒是先皇,逗我的时候会当我是妻子族弟,赏赐一些东西。”
“那他人还怪好咧。”周小咸说,听人说她这个老爹性格古怪,做事不大规矩,反正朝中那些老大臣喜欢他的不大多。
顾清河说:“先皇只是想要推行新法失败,并不是无道昏君,他虽然不比今上和善,但为人也算正派。”
他说道这里微微笑了起来,柔声笑了起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当年我奉子佩的命令往小河关救援慕容氏,最后被慕容氏多番刁难,辗转半年才回到京城,却没想到救下了你。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命里该是长命百岁,平安喜乐的结局。”
少年离家,十多年的颠沛流离,丧妻失友,那些悲苦,他好像都能咽下去。
周小咸站在他身边,随着他走在水边,好像这天地都变得小了起来。
从北疆到江南,大周的江山辽阔,也不过是顾清河的十年而已。不过是一个爱吃甜食的少年离家去北疆,尝尽了北地的苦辣,再往江南去,经历一方和风细雨。
“顾大哥,怎样,才算拥有了天下?”周小咸问他。
顾清河说:“子佩说,要让自己的政令通行四海,要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自己为政的心意,才算拥有天下。”
周小咸又问:“我想听听你的。”
顾清河愣了愣:“我从京城到北疆,再从北疆到江南,走走停停,已经过了十余年,所见所闻,都觉得新奇有趣。我怎么敢拥有天下呢?”
周小咸听得不是很明白,再想问,面前却多了冒出了一行人。
大约是三十多个,都穿着劲装,为首的老头穿着一身道袍,竟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你们是什么人?”顾清河皱眉。
老道高颂道号:“无量天尊,顾将军,老朽受人之托,要取这小女娃的命。”
顾清河手微微放在腰间的剑上,他并不急着出剑:“这不过是个小丫头,你们何苦为难他?”
老道说:“这就要怪令狐公子了。”
顾清河道:“慕容兆让你们来的?”
老道身边的青年急哄哄道:“令狐丹昔几次三番落了慕容少主面子,令狐公子尊贵,我等自然不能向他下手,便只能让他也体会切肤之痛了。”
周小咸惊了:“我死了,他痛什么?”
老道说:“令狐宗主六亲断绝,无妻无友,姑娘死了,他必定悲痛欲绝。”
“顾将军品性高洁,名满天下,江湖上人莫不敬重,我等不愿伤你,还请不要令我们为难。”老道说。
顾清河冷笑:“诸位对我的安排是什么?”
青年急切道:“你这一路把燕王世子收的服服帖帖,令世子多有悖逆之举,恐怕不详,顾将军答应自此归隐,便没有人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