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与嬴政早有准备, 当他们遇刺之时,立刻便有暗卫冲上前来护驾。那些刺客一个也没能近他们的身。
一场缠斗在树林中展开,过得片刻功夫, 树林间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
“可惜了, 难得陛下准备好好一展身手,那些侍卫却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李令月含笑看向嬴政, 仿佛刚才的那场刺杀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寡人拔剑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嬴政将太阿剑重新插回了剑鞘中:“若是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寡人才该为自己的安危感到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 一支冷箭突然朝着嬴政的后背处射来。
李令月见状, 神色微微一变, 赶忙将嬴政一把推开,而后用随身携带的佩剑击落了那支冷箭。
待那支冷箭落地之后,李令月看到箭头处乌黑发青, 显然是淬了毒。
看样子,之前的那些进攻都是障眼法,这次的进攻才是真正的杀招。待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那人才真正开始动手。
底下的人见有漏网之鱼, 一面围在嬴政与李令月周围,一面加大了搜查力度。
这时, 李令月与嬴政身处一个相对安全的保护圈中, 她持剑走上前去, 看向被她推了一把的嬴政。
“陛下,你没事吧?”
方才她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支背后射来的冷箭上, 没怎么注意嬴政的状况。只是,她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嬴政因失去重心而摔倒在地。
眼下,嬴政正好端端地站在李令月面前, 若不是他衣服上沾了些灰,还真看不出来他摔过。
今日因是微服出行,嬴政并未像以往一样着玄衣,而是穿了一身浅色衣衫。他臀部处的那点灰,极为显眼。
当他注意到李令月的目光在瞄哪里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黑了。
可他又不能捂着那一块不让李令月看,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见着嬴政眉梢眼角都染上怒气的模样,李令月背过身去,递了一块丝帕给嬴政。
“好了,我不看了,陛下,你快擦擦吧。”
她的声音中似乎染上了些许笑意。
今日出门的时候,她身边的女兵往她的袖中塞了一块丝帕,她原以为用不上,没成想,这会儿竟用上了。
“你在笑话寡人。”嬴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李令月似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没有。”李令月瞪大了眼,努力让自己显得无辜一些。
嬴政看着李令月递过来的丝帕,又看了看周围踟蹰着,不知该上前还是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下属,咬牙接过了那块丝帕。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日后,如非必要,他再也不穿玄色以外的衣裳了!
嬴政心中窝了一团火,偏偏因为李令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腔火不好朝着李令月发作,只好将这笔账算到了这桩行刺案的罪魁祸首身上。
这帮刺客资质良莠不齐,有那等见事不可为便果断自尽的死士,也有惶惶然跪倒在嬴政面前的游侠。
一番审问过后,果不其然,派出刺客来行刺嬴政的,正是嬴政的幼弟嬴成蟜。
而嬴成蟜之所以会铤而走险,行刺秦王,是因为秦王身边的一名唤赵高的侍者前来告密,说秦王欲对嬴成蟜不利。
这一切本就在嬴政的掌握之中,此时,嬴政身边早有人去抓捕嬴成蟜和赵高二人。
一个时辰后,嬴成蟜被五花大绑地扭送到了嬴政跟前,两个时辰后,赵高在逃往赵国的路上被抓住,秦锐士将他就地格杀,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赵高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双眼倏然睁大,面上带着些怨毒之色。
如若可以,他真想当面问问秦王,他小心翼翼侍奉对方,为何落得这样的结果。
秦王为何为了那还没有影子的“未来”,对他说杀就杀?
可惜,在赵高叛逃之后,秦王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想给他了。
嬴成蟜因其王室成员的身份,还能被人扭送到咸阳,当众处决,赵高的命运却是被就地格杀,就像任何一个籍籍无名死去的小人物一样。
秦王对不忠又无用之人,向来无情。
……
待嬴政处理完嬴成蟜谋逆的后续事件,李令月为他备了请罪茶。
她心知,她害得嬴政当众丢了脸,少不得要与嬴政说些好话。
不过,李令月也不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她那不是事从权宜么?要人命的箭都来了,哪还顾得上形象?
眼下她这么做,无非是给要面子的秦王一个台阶下,而后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今日,孤行事有不妥当之处,孤在这里以茶代酒,向陛下赔罪了。”李令月将一盏茶递到嬴政面前:“陛下若是喝了这杯茶,就不许再与孤计较了。”
寻常人的面子,嬴政可以不卖,李令月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几分的。
嬴政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杯茶,一双乌黑瞳眸深邃似海:“今日逆贼嬴成蟜行刺寡人,太女为寡人拦下一箭。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他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模样,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