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家伙就是之前那个杀不死的鬼吗?真有趣啊。”
满身伤痕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上官静的身前,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恐惧感。上官静僵硬着回过头,她下意识想跑,却被青年一脚踩住了拖地的长发。
“实弥君,我说过很多次了吧,要尊重长辈喔。”
下一秒,一把银亮的刀刃便横在他的脖颈处。继国琴子阴沉着脸,千百年以来积攒的戾气倾泻而出,强烈的杀气激得几个柱下意识拔出刀来警戒。
不死川实弥冷笑一声,漆黑的瞳孔中写满了挑衅。
“少在这里狐假虎威了,老子早晚要宰了你……”
“主公大人驾到——”
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木门被哗地推开,一个脸上带着青紫伤痕的青年缓缓地走了过来。
“你们来了啊,我可爱的孩子们。”
头皮上的拖拽感突然地消失了,上官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原先虎视眈眈的柱此刻正虔诚地单膝跪地,像是一群最为忠诚的士兵。
“唔……”
头部隐隐作痛起来,她仿佛也曾端坐高位,似乎也有人跪伏在她的脚下。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心潮澎湃的感觉却不似作假。
她将带领着他们,带领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起走向光明的——
眼前的画面突然地变了,一柄利刃横在她的脖颈处。
“你们……”
她眨了眨眼,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可是她并没有去注视那柄随时会刺入她身体的利刃,反而抬起头,毫不遮掩地打量着那个被两个女孩搀扶进来的青年。
那个被叫做主公的人,不知为何,她觉得很是眼熟,像是早在哪里见过。
不过,记忆中的那个人脸上没有青紫的伤痕,气质也全然不同。若说面前的青年是温暖柔和的阳光,散发着淡淡馨香的紫藤花。那么她记忆中的家伙就像一颗放久了的苹果,外表虽光鲜亮丽,甚至还有着淡淡的果香,可是她就是知道,里面的果核早就烂透了,若是切开,便只能瞧见漆黑发臭的脓水在流淌。
真恶心。
突然地,剧烈的疼痛袭来,她这才回神来,属于不死川玄弥的绿色剑刃已经刺进了她的肩膀。她愣怔几秒,剧烈的痛苦令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像是一条被丢上岸的鱼一般,徒劳地张着嘴,连同呼吸都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屋外,甘露寺蜜璃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几次都要忍不住去阻止不死川实弥的行为,却又被继国琴子生生按了下去。
“没事的,蜜璃。”
继国琴子轻声说道,只是红棕色的眸中翻滚着杀意。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鬼长进了多少。
“喂,恶鬼,快来啊,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的稀血吗!”
青年恶劣地挑衅着,几乎要将自己血淋淋胳膊戳到上官静的脸上。可是上官静却一言不发,低着头,似乎是在喘息,又似乎只是没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不死川实弥突然感到有些大事不妙。
“你……”
“呜哇啊啊啊啊啊,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啊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欺负我——”
猝不及防的,恶鬼嚎啕大哭起来。她全然没有一丝被引诱的迷茫,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捂着自己的伤口发呆。或许是心中委屈过甚,她再也憋不住,刺耳的哭声穿过不死川实弥的耳膜,令他无端生出些许罪恶感。
“喂……”
不死川实弥下意识向前一步,上官静便向后退去,许是跪坐的太久腿麻了,上官静在向后挪动的过程中还摔了个屁股蹲。
“……”
女鬼有些滑稽的动作反倒叫不死川实弥心中的罪恶感愈发强烈起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样了?”
“那位鬼夫人将头扭开了。”
女孩顿了顿,又开口道。
“虽然她被不死川大人捅了好几刀,虽然血淋淋的手臂就横在眼前,但是她没有咬人。”
“这样啊,那就说明这位夫人不会袭击人了吧。”
或许是上官静的哭嚎声过于惨烈,产屋敷耀哉顿了顿,又温柔地开了口。
“实弥,等会要好好向她道歉哦。”
“啊……知道了。”
“小静,伤口还疼不疼啊?”
“夫人,您没事吧?”
继国琴子和甘露寺蜜璃几乎是同一时间围了上去,上官静却并不回答,只是好奇地盯着产屋敷耀哉瞧着。
“小静?”
“啊,没事。”
就像嗅到了过于浓厚的紫藤花的香气,上官静对面前的青年生起了一阵近乎反胃的厌恶感。
即使产屋敷耀哉对她并无恶意,即使他本人像阳光般柔和温暖。可这种厌恶之感就仿佛是从血脉中渗透出来一般,叫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继国大人。”
“我知道的,主公大人。”
未等产屋敷耀哉说完,继国琴子便开了口。
“请您放心,小静她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的。”
“是吗,我相信继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