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屋内还有些暗淡,盛锦初便被拉着收拾了起来。
昨日睡得太晚,几乎没睡几个时辰。
盛锦初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任由婢女为她梳完装。
身后的婢女为她别上发簪。
“这么隆重啊。”盛锦初看着镜中,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身后的婢女一脸正经:“毕竟是大公主的生辰宴,穿的隆重些,才能显露出对大公主的重视。”
“更何况,今日生辰宴王公贵族都会来,二公主殿下可以挑选自己的夫婿提前订下。”婢女大着胆子说。
盛锦初点点头,对于这也不甚在意。
挑选夫婿什么的,再看吧。
刚站起,身上的衣袍对她而言就有些沉重。盛锦初平时都是随便裹几套,很少这么正装。
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后摆垂到地面上,袖口装饰着金色的丝线,衣摆上绣着云鹤。半扎着发髻,用金色步摇间隔着珍珠发簪别在头上。
与眼前梳妆台对视,镜中的自己神情淡然,眉目如画,有些稚嫩的容貌还未长开,但不难看出以后的倾城绝色。
盛锦初摆平自己的头,生怕头上的发簪和发型散乱了。
其实是能感受到丫鬟将发型发髻别的很紧,但心理作用,下意识的担忧自己一个会因为不小心了将发髻甩掉。
叶嬷嬷站在主殿外,见她走来,屈膝行礼:“小殿下来了。”
盛锦初勾着唇点点头,“母妃在里面还没收拾完吗?”
“小殿下进去看看吧。”叶嬷嬷没有回答,指着门内。
走到主殿内,秋诗正好在帮花雾歌描花钿。
眉间落下最后一笔,花雾歌借着铜镜撇到了盛锦初的身影。
见她缓步走来,花雾歌上下审视一番,打趣道:“很少见你走的这么端庄。”
盛锦初走到花雾歌身后,叉腰站着,脖颈依旧扬起,半垂着眼与镜中的人影对视:“感觉头发我稍微动动就会散,衣服有点重不适应。”
花钿绘好,花雾歌趁着秋诗找其他饰品时,转头伸手触了触盛锦初的脸,镇定自若:“总归要适应的。”
“等到明年过完生辰了,我就想办法出宫,嫁人也好、封地也好,平安喜乐就够了。”盛锦初不以为意。
“那也得先活着。”花雾歌随口道,回头望向镜中。
盛锦初半阖着眼垂眸,静静的看着花雾歌良久。
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忽然想到昨日花雾歌半天不回,盛锦初斟酌片刻,问道。
盛锦初斟酌用词,问道:“母妃,父皇昨日是不是……说什么了?”
“嗯?”
花雾歌轻抿着胭脂纸,没有在第一时刻回答。
“他能说些什么。”花雾歌若无其事道。
盛锦初皱了皱眉。
皇帝在她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
既然花雾歌不肯说,她强行猜测询问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也算得上是花雾歌的私事了。
想开了,盛锦初往一旁的美人榻上一坐。
日光洒落在庭院中,树木绿叶被风吹起,轻轻摇晃。阴影层次下,日光偷偷漏进来。
走出宫殿门外,轿子已经备好了。
叶嬷嬷搀扶着花雾歌走进去最前方的轿子。盛锦初被搀扶到后面的轿子内。
湛蓝的天空下,宫中那金黄色的琉璃砖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路过一个拐角,只听见隐隐约约有讨论声。
“真的,之前小春在贵妃娘娘宫中当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说这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
盛锦初掀开帘子,将头探出轿子外。
循着声音来源,隔着一堵红墙,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饺子旁边是秋诗相跟。
“走慢一点。”盛锦初悄声招呼起秋诗。
“明白了。”秋诗小跑着往前,伸手跟轿夫侍卫们安顿起来。
轿子顷刻间便慢了下来。
“真不知道贵妃到底是图个什么……皇帝就算不宠她了,依旧念在往日情分,没降她的妃位。”
“哎哟你小点声,被人听见是要砍头的!”红墙内的侍女很明显压低了声音。
盛锦初蹙眉,拎起裙摆往下走。
秋诗睁大眼,伸手搀扶住盛锦初往下走:“小殿下,您这是做甚?”
盛锦初大踏步往拐角处走,安顿道:“在我回来之前,别走。”
绕过弯弯角角,盛锦初见到了刚才议论纷纷的声音的主人。
“红杏出墙这种事,真不知道贵妃怎么敢的,宫里现在都传遍了。”
盛锦初大踏步往前走,顾不得礼仪仪态,头发上的步摇发出声响。
原本议论纷纷的两位婢女听到声响都看过来,瞬间瞳孔一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奴婢见过二公主。”
盛锦初凑近,拎着裙摆半俯蹲下,用平静的语气质问道:“你们刚才说贵妃红杏出墙宫里传遍了,是怎么回事?还有所谓的……小春?”
“这些都是小春说的!我们只是听说!!”那婢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语气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