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米,狭长几十米的水冲坑,他当时的位置就在水冲坑上面修筑的水坝上。”
蒋一南内心慌乱到无法想象,努力克制着激动,仔细回想,“那里之前好像有一个蓄水库。”
“对,后来搬迁了,那个蓄水库干涸之后,底下因为周围有盐碱地的原因,形成一块微缩盐雕景观。”
蒋一南忙不迭点头,她表示自己明白,不用说这么多,赶紧说目击者看到的情况。
可她说不出口。
嗓子里像是堵了棉花,又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个摄影师就是去拍盐雕景观的,”张晓阳见蒋一南面色奇异的红,用手探了探额头,“你的伤有问题吗?拆线之后还在继续吃药吗?”
蒋一南推开张晓阳的手,“目击者。”
张晓阳不再废话,“时间太久远,他自己也记不清,但他说他拍到有个乞丐在车祸现场抱走一个孩子,并且拍了照片。”
……
……
活着。
弟弟还活着。
蒋一南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泪水夺眶而出,9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那……”
“一南,你别哭。我已经联系了这个摄影师,我们两个明天就去。”
蒋一南泪眼婆娑,喜极而泣,“晓阳,谢谢你。”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蒋一南直接在酒店租了长期房,将东西搬进去,激动的一夜没睡,第二天清早就上了飞机。
*
辗转两天,终于在被北欧靠海的小城见到那位摄影师。
“你们来的挺快,”摄影师是个背包客,全世界到处跑,他示意,“咖啡?”
蒋一南很着急,可不好催促,只得耐着性子喝咖啡。
摄影师拿了两个硬盘,“你们说的那个时间段,我拍过的照片都在这里。”
蒋一南和张晓阳立刻打开电脑,一个硬盘的照片数量就以亿为单。
用图片检索、识别等功能均无所获。
考虑到摄影师当时站的位置,应该很难拍到人物正面清晰照,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两人放超大图标,一排五张,一页十五张。
一页一页看过去。
家里留着很多弟弟的照片,到三岁戛然而止。
她记得那天弟弟穿着明黄色小黄鸭图案的长袖绒衣,裤子是什么样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鞋子是一双一踩就闪,还有声音的鞋。
弟弟在后座上跳来跳去,总弄出声音,她嫌烦,说要脱了他的鞋,两人就在后座打闹。
她在海量的图片中寻找明黄色的点,那怕只有一点都要放大。
只要场景类似,或者不确定,都要放大确认,生怕错过。
“喂喂喂,你这样眼睛会瞎的。”蒋一南面前的图片出现虚影,她眨眼抬眸,眼前虚焦,看不清人影,只听见声音。
蒋一南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睁眼,“天都黑了。”
三天两夜,张晓阳开始用眼药水洗眼睛,“我还有五分之一,一南,你把照片给我,看得我都想不起来小北长什么样子了。”
蒋一南从背包拉链袋里拿出弟弟照片,是弟弟三岁的照片。
小朋友知道在拍照,身上还用了劲,握着小拳头,睁大圆圆的眼睛,小嘴抿的紧紧的。
张晓阳看着照片,“我以前就说这小子是个倔脾气,你看看这照片,哼,藏这么久,老子马上就要把你找出来了。”
蒋一南噗嗤一笑。
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一时视物有些模糊,她明白张晓阳的意思,转过身闭目养眼。
正好摄影师出海回来,“还没找到吗?”
“还没看完,”张晓阳看了眼蒋一南,“能再说说当时的情形吗?你没有看到那个乞丐抱着孩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车祸发生的过程,我站的位置也不是一马平川,我是看到有火光,才拿出相机拍照。”
“然后,我看到对岸斜坡里有人在跑来跑去,就以为是车祸现场车上的人。”
蒋一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然后呢?”
“然后他就冲下河滩,我看他的姿势很怪异,就将相机放大,才看到他穿的很破旧,没穿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蒋一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您还记得那个孩子穿什么衣服吗?”
“……这个真的忘了。”摄影师耸肩,“不过那个乞丐抱着孩子上了马路,我听到远处传来救护声,我以为肯定会碰上,没想到……”
也许真的碰上了,但谁也没在意。
乞丐是朝着救护声来的方向而去,那就是蒋一南被送去救治县城。
可当时纪叔叔将方圆几个县城都找遍了,如今看来一开始可能用错的方式,乞丐未必识字,也可能看不懂悬赏。
现在只要拿到乞丐照片,就能在汐平公路附近的县城村镇找到这个乞丐,一般乞讨都不会离家乡太远。
几个面面相觑,摄影师起身,“一起出海?……找人不是一朝一夕,…咦?这张照片我见过。”
“什么?”
“在哪?”
蒋一南和张晓阳霍然